“看來是風水輪流轉了,當年你嫁入王府,一言一行還不是要看我臉色,”蕭厲山眯起眼睛,渾濁的雙目中滿是惡意,“你且得意吧,說到底,你不過是個被蕭霽玩弄於鼓掌的賤人。”

“而蕭霽,不過是個我好心庇護,才能活下來的野種。”

“若非蕭霽那白眼狼臨陣倒戈,陣前背叛我,你憑什麼能如今天這麼得意。”

牆壁上鎖鏈被他拉扯著來回晃動,碰撞出刺耳的聲響:“天道有眼,蕭霽死了,明綺!蕭霽死了,你真的什麼都有了嗎,你失去了蕭霽!”

蕭厲山癲狂笑聲幾乎穿破整個刑部牢房。

明綺雙腿交疊坐在審訊用的凳子上,眼神冷淡又戲謔,如看一個跳梁小醜。

“蕭霽同我和離,讓我在大燁顏麵掃盡不說,還狠下殺手,令人追殺我,這樣的人死就死了,有什麼可值得傷心的。”明綺慢條斯理地笑。

蕭厲山冷冷看明綺:“你錯了,你自詡聰明,也有大錯特錯的這一天。”

“願聞其詳。”明綺挑眉。

“明綺,你是個聰明的人,有幾分像老夫年輕的時候,若你不是他明衡的女兒,不是長公主的獨女,我倒是很願意讓你嫁給蕭斐,做我的兒媳。”

明綺神色輕慢,仔細看甚至有些走神。

她一點也不想聽蕭厲山這些自視甚高的傲慢說辭,隨意聽聽都覺得汙了耳朵。

等蕭厲山說出當年事情的全貌,就趁早回府。

蕭霽一定又坐在廊下等她了,院子裏新栽種的豔豔紅梅襯他很是漂亮。隻是眼下冬天還沒有完全過去,空氣寒涼,到了晚上,她怕是又要摟著個冰塊睡。

正想著,她的耳尖敏[gǎn]地動了動。

牢房裏寂靜的走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明綺懶散的坐姿稍稍收斂,若有所思。

“可惜,你偏偏是皇室郡主,偏偏還要嫁給蕭霽那雜種,恰好許家老頭的女兒喜歡蕭霽,一樁婚事便能拉攏一位一品尚書,何樂而不為,我便命蕭霽休妻,可蕭霽偏要給你留三分情麵,不寫休妻書,而寫和離書。”

蕭厲山嗤笑一聲:“不過是些細枝末節,我也不想計較,畢竟,我根本沒有打算讓你活著回到明府。”

“真難為你了,為了殺我,想必出動的都是你手下的精銳吧。”明綺冷冷看他。

“早知道留你活著會如此麻煩,我的人就是傾巢出動也要取你性命,誰能料到你如此命硬,喝了軟骨散都能大難不死。”

蕭厲山說完,又扯起唇角,滿麵報複後的筷感:“隻是你這樣好的運道,怎麼不分給蕭霽幾分,倒讓蕭霽死得這麼可惜,你再得意又如何,你所喜歡的,終究得不到。”

“原來,你一定要兩個月後見我,就是為了諷刺我?”明綺忍不住笑起來,眉眼彎起,卻帶著輕視,如同看一個蠢貨。

“你笑什麼!”蕭厲山皺起眉頭。

“我笑你愚蠢,隻活在自己的世界,不願意相信搶來的王妃另有情郎,不願意相信庸懦的養子心有乾坤,蕭厲山,你有今日,有多少是拜蕭霽所賜,你竟然還沒有想明白。”明綺站起身,緩步走到他麵前。

蕭厲山麵色微變。

“還要我多說嗎?”明綺輕聲細語,“蕭霽早知道他不是你的兒子,兩年前,也是蕭霽背叛你,才致使你四處流竄,你軍中的布防圖和糧草輜重圖也是蕭霽給我的,多虧了這些,我才能兵不血刃。”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