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微微凝眉:“既然如此,還是屬下和主子去吧,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明綺拉住青鸞:“不必,你這幾日盯緊他們新買奴隸的動向。”
她扭頭盯著青鳳,看著青鳳稚嫩又燦若春花的麵孔良久,久到青鳳汗毛倒立,她才倏爾一笑:“男奴隸在一群女奴隸裏自然是要露餡,但我們可以換個思路。”
青鳳順著明綺的思路,忽然想到什麼,臉色一瞬間爆紅,訥訥道:“這、這……”
他憋了許久,最後在明綺不容置喙的表情下,勉強鼓起勇氣道:“這怎麼可以呢……”
他不甘心地看向青影,卻隻看見青影強壯高大的骨架,以及棱角分明的五官。
青鳳欲哭無淚。
有了這一出,明綺的心情肉眼可見好上許多。
青鸞察言觀色,知道明綺打定主意要去見蕭霽,就是不為蕭霽,也要借著這次機會打探敵人虛實,事情已成定局。
青鸞眉心擰了許久,卻知道這件事她沒有立場瞞著明綺,便輕聲道:“昨日,蕭厲山又送上一道書信,是異族信使送來的,信中還夾著一個物什。”
玄色長靴驟然停住,明綺轉過身,麵無表情看著青鸞,等著青鸞下文。
青鸞對上明綺暗藏滔天怒火的雙眸,心中一顫,低聲說:“是一節染血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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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綺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種心態,急衝到驛館的了。
她停在自己的房間前,扶著門廊,急促喘熄著,一雙眼通紅得盯著房門,卻久久不曾推門進去。
青鸞站在明綺身後,不敢上前勸慰。
明綺不懂自己是在想什麼。
她不是在一處跌倒,還會再次一往無前嚐試的人,她甚至可以篤定的說,她不喜歡蕭霽,也不想和蕭霽回到從前。
那麼,為什麼,在知道斷指極有可能屬於蕭霽的時候,心中會升起難言的怒火。
有對蕭霽的,也有對蕭厲山的。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身後的青鸞忍不住低勸時,明綺驟然推開房門,大步走進去。
桌子上還留著蕭厲山的信,信沒有拆開,斷指卻在外頭。
斷指花花白白,已經腫脹起來,仔細聞還能聞見一點腥臭味。
明綺卻感覺不到似的,徑直將斷指拿起來。
然而,在看到這根斷指後,明綺的怒不可遏卻逐漸平複。
她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不是蕭霽的。
想到這裏,她有些嫌惡地將斷指扔在一旁,打開信件仔細看起來。
和之前送來的書信沒有什麼不同,無非是在下最後通牒,若再不來異族領地,蕭霽性命難保,這次是斷指,下次就是人頭。
蕭厲山定然是瘋了
明綺麵無表情地想。
在外人眼中,蕭霽是他的嫡長子,就算不受重視,天底下又有幾人能相信虎毒食子。
她也是瘋了,竟覺得蕭厲山真的會不顧自己名聲,對名義上的兒子痛下殺手。
明綺燒毀信件,揚聲對門外的青鸞說:“拿紙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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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轉瞬即逝。
異族極其重視誕辰,每逢誕辰定然是要隆重舉辦,風雨無阻,這種觀念在異族皇室之間則變本加厲。
這次負責製衡和監視蕭厲山的異族將領,恰恰就出自於皇族。
在他生辰這日,營地張燈結彩,陸續有異族宮廷禦用的廚子在軍士帶領下進到營地。
蕭厲山站在主帳前的高台上,冷眼看著不斷有閑雜人員進出的營地大門,如同在看一個篩子。
許久,他鼻子裏呼出道氣體,重重冷哼一聲:“這群蠻人,淨會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