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讓林溫氣得指尖不住顫唞,憤怒幾乎要淹沒理智,他說:“既然如此,剩下的那十五天免了,你這樣的對象,爺我高攀不起!你滾!現在就滾!”
謝塵宥捋了下頭發,碎發從指縫間穿過,林溫感覺謝塵宥似乎歎了口氣,待他仔細看時,謝塵宥已經下床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合同中確實寫過,雇主林溫可以無條件中止合約,而謝塵宥不得死纏爛打。
這條約雖然是林溫要求加上的,但此刻……氣頭上的林溫仍希望謝塵宥能死纏爛打一下,他想,隻要謝塵宥願意為剛說過的話道歉,並保證以後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他就當從沒聽到過,兩人一起廝守一輩子。
可,謝塵宥看起來沒有絲毫挽回的意思。
淩晨兩點二十九分,林溫站在臥室裏冷眼看謝塵宥收拾行李。
謝塵宥東西雖少,但也不是一個行李箱能裝完的。他隻將換洗衣服、重要文件和電腦收了起來。行李箱‘啪’的一聲合上,在寂靜的深夜裏顯得極為刺耳。
謝塵宥站起身,說:“你什麼時候方便,給我發消息,我來收拾剩下的東西。”
林溫氣得腦袋發暈,抿著唇沒說話。
淩晨兩點三十五分,謝塵宥刪除了房門密碼鎖上自己的指紋,並清空了原有密碼,林溫隻需要按六個數字重新設定密碼即可。
三十七分,謝塵宥離開。
他一走,似乎帶走了所有溫度,整個屋子空蕩得有些冰涼。
瞿靜無聲的黑夜被小區裏幼童一嗓子尖銳的哭聲劃破,緊接著,整個城市像上緊了發條一樣,陷入一如既往的喧囂忙碌。
在車裏窩了一宿的謝塵宥驅車離開,在公司對麵酒店開了個房梳洗一番,準時上班。
雖然說他昨晚幾乎沒怎麼睡,不過,謝塵宥到底年輕,臉上看不出倦容。
“喲,今天謝總怎麼在食堂吃早飯,男朋友沒在家?”
坐在謝塵宥對麵的是一同創業的學長之一,名叫柳鶴年。很古風古意的名字,卻攤上一個不滿二十七就開始謝頂的青年,也不知是造了什麼孽。
“分開了。”謝塵宥說。
他們一夥人在創業初期,基本上每天忙完都到深夜,為了節省通勤時間,他們幾乎都留宿公司,幾張桌子並起來就能睡一晚。在日日夜夜的相處下,彼此可謂是十分了解。
謝塵宥沒有隱瞞過自己的性向,同時也說了自己有對象的事實。
畢竟,一夥中隻有他時不時回家一趟,明眼人心裏門清。
柳鶴年聽完‘分開了’這三個字,差點將嘴裏嚼碎的茶葉蛋噴出來——但在謝塵宥目光的壓力下,最終沒敢噴,轉頭咳了個死去活來。
他喝了口豆漿,好不容易將東西咽下去,趕緊問:“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啊?哎,你們不是感情很好嗎,今年六月咱們出差,你隔著十二小時時差給國內打電話,早安晚安一個不少,我要是個女的,我都非你不嫁。”
謝塵宥挑了個問題回答:“今天淩晨的事情。”
柳鶴年八卦的麵容愈發配不上他出塵飄逸的名字,但他依然按耐不住,繼續打聽細節:“你提出來的,還是他提出來的啊?”
“都有,不過,最後是他說得分開。”謝塵宥吃完早飯,將碗端去清潔台,沒有再給柳鶴年留深扒的時間。
柳鶴年不肯放棄任何一個八卦,但謝塵宥嘴巴嚴實,他能說的就是以上三點,其餘的一個都別想挖出來。
柳鶴年無奈之餘,隻能說起其他:“那你現在住哪兒?我記得你們那個房的房貸是你在還吧,而且好像已經還完了,那個地段……至少得三百萬吧。你們又沒結婚,這財產怎麼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