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地煞突然抿嘴吐息,一道無形的音波瞬間覆蓋了方圓數十裏山地。
正在這時,昏昏而睡的林夏猛然一跳,他覺得肚疼欲裂,肝腸寸斷,豆大的汗珠密布滿臉,不禁疼得東倒西歪,抱著肚子很快痛暈了過去。
音波功持續不到五分鍾,地煞停功調息,得意地說道,怎麼著,這小子已經疼昏死掉啦。
天殘輕飄飄地高枕在一棵參天桉樹的高枝頭上,頭也不抬地冷冷說道,是嗎。那你怎麼會讓仇人和那個小女孩兒逃掉。
地煞臉色變了,冷冷回答道,不是讓你負責的嗎。誰讓你隻顧血屠青龍寨,給了那百變老狐狸花子虛以可乘之機。不過,逃得了十一逃不過十五,他臨走中我一記“九邪蜈蚣刺”,嘿嘿,頂多撐得過七日,遲早也是難逃一死----
林夏根本不知道,原來在他穿越的這個小乞丐身上隱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這個秘密一旦公開,將會引來生靈塗炭,給某些人殺身之禍。
這恐怕也正是天殘地煞故意讓他逃掉的真正原因。
東方漸漸現出魚肚白,一抹雲霧淡淡地籠罩在深山老林腰間,給早晨的邊疆群峰增添了許多的神秘風采。
深林裏,草頭露珠晶瑩一片,林夏漸漸蘇醒過來。
他夢囈般呻吟著,慢慢睜開眼睛,舔舔幹裂的嘴唇,饑渴地舔舐些臉周圍那些冰冷的草頭露珠,這才感覺精神好些,肚痛不知什麼時候也停止了。
想起昨夜地煞陰森恐怖的聲音,林夏神經質地縮了縮頭,他慢慢地打量一遍四周,直到確定沒有那兩個魔頭的蹤跡,這才緩口氣,懶散地癱軟在地。
又睡了一大會兒,直到鳥聲啾啾,獸語雜亂,林夏這才躬腰爬起來,漫無目的認準東方走去。
之所以決定向東走,是因為群山綿延向東,林夏認為,自己穿越這幾天一直混雜在犬戎馬賊中,目標太明顯,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殊,無論如何,咱還是逃遠點為好。
再說,如果能東行混入中原,那就很有可能逃避開天殘地煞兩個老魔頭,日子就好過多了,說不定老子一轉運,還可能混個出人頭地呢。
(得,這小子倒是樂觀,一轉眼就又忘了他的肚子痛啦。)
幸好肚痛沒再發作,林夏穿林越穀,找到一處流水,沿河道一路東行,也不知走了幾天幾夜,渴了喝幾口山泉水,餓了采食山果野魚,就那麼傻嗬嗬地竟然走出了深山老澤。
半個多月後的一天,秦國西陲的沙壺關城內不顯眼地多出了一個小乞丐。
這小子倒真是乞丐到了家,蓬頭烏麵,赤腳垢甲,渾身發臭,上身披著半件用鳥毛獸皮樹葉草皮混雜編織的所謂衣衫,腰間束一圍襤褸的粗布衣服----這是他順手牽羊偷的山農衣服----已經破爛成一條一條的,倒像裹條破圍巾在遮羞,簡直從頭到尾沒有一處不象乞丐的,讓人不禁側目捂鼻,恨不得踢他幾腳才能解恨。
這不,他剛一溜進城,就被一群本地乞丐給惡心得追著打,到處抱頭鼠竄。
隻見他逃跑起來步伐奇特,扭捏捏捏的,隻要步子跨大點,就會露出赤裸的白肉大腿,一不小心,身上還稍帶落下點雞毛鴨血甚至片片汙垢的,讓人膩歪嘔吐,也太丟我們沙壺關丐幫的臉麵形象啦。
嘻嘻,不用說,這小乞丐仔正是本書的主人公林夏小同學。
林夏一邊捂體奔逃,一邊眼觀六路地觀察路況,躲避行人,連帶竭力應付來自背後本土丐幫眾人甩來的臭泥巴破鞋子。
林夏堪堪避開麵前躲閃不及的一個綠帽文人,兩隻破鞋炮彈就一先一後地飛來,不偏不斜,正巧分別砸在那文人的鼻子和林夏的後腦勺上,氣得那文人帽子上的綠色頓時布個滿臉,立刻不顧斯文地破口大罵起來。
這一下是滿街大亂,行人亂逃,而且隨著林夏拐入菜市場,追逃者越來越多,巷道兩邊的菜攤子也被衝得亂七八糟,滿空飛起了臭雞蛋和西紅柿來。
林夏悶頭亂逃,一顆西紅柿啪地砸在他臉上,酸酸甜甜的汁液流個滿臉,他饑不擇食地舔了幾口,肚子也不爭氣地空響起來。
他也就毫不客氣地順手從腳底下抓起一把黃瓜西紅絲,狼吞虎咽地亂吃起來。
逃過幾道巷子,林夏一抬頭,頓時傻了眼,原來他隻顧偷吃,竟然一頭撞進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