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的戰事仍然在繼續當中,歐羅巴人的抵抗意誌大大出乎了忽必烈的預料。雖然他們已經被徹底打敗,統軍的神聖羅馬大汗似乎也逃走了。但是維斯瓦河的戰場上還是有三支部隊在拚死抵抗!
一支是固守維斯瓦河以東小鎮(就是弧形防禦陣地的核心)的瑞士人,他們用長槍和十字弓(十字弓是皇帝的騎士交給他們的)進行頑抗,一次次擊退羅斯人和立陶宛人的攻擊。而且還無視忽必烈的勸降,哪怕忽必烈答應饒他們一命,這些瑞士人也毫不動心——這些窮鄉僻壤出來的山民都信仰基督,要他們背叛基督怎麼可能?
對於這幫瑞士人的頑固和善戰,忽大汗的眉頭直皺——瑞士人都這樣頑固嗎?這個瑞士大不大?人口有多少?以後不會成為大蒙古一統歐羅巴的麻煩吧?
另一支死戰不退的是神聖羅馬帝國的波希米亞軍團,這支軍團是以來自波希米亞、奧地利和施蒂裏亞的騎士為骨幹的,還有一些其他部隊的騎士、重騎兵、輕騎兵和弩兵加入進來,人數超過了兩萬。這些人本來已經被蒙古人擊潰,正在遭遇追殺的時候,被突然打起反擊的另一股騎士所救(就是聖漢農指揮的騎士團)。波西米亞國王奧托卡二世乘機重整旗鼓,將部隊帶到維斯瓦河邊的渡口(就是他們渡河的地方),卻發現浮橋被燒。正想辦法要渡河的時候,卻讓追擊的蒙古騎兵包圍。而這支被包圍的軍隊一樣不肯投降,而且還在河邊唱歌,唱完了歌以後就士氣大振,蒙古勇士衝了幾回都被擊退……
這個波希米亞國看來也不好對付啊!忽必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上回打歐羅巴他沒有來(長子西征嘛,他不是長子),但是聽蒙哥說打得挺容易的,怎麼輪到自己打就恁般困難呢?一個瑞士還不夠,又來一波希米亞,真是可惡!
第三夥不知死的歐羅巴人是法蘭西王路易的騎士,和波希米亞人差不多,也聚集了兩萬多人(陸陸續續有潰兵加入)。擺了個方圓之陣,一邊唱歌一邊打仗。這歐羅巴人好像都好這口,好像唱著歌打仗就來勁兒。這些法蘭西人也難打得很!用羅斯和立陶宛傭兵打了幾次衝鋒,都被他們打退!
由於這三支軍隊的頑強抵抗,忽必烈一時間對歐羅巴軍隊的戰鬥力產生了誤判。所以也就沒有抽調大軍渡河去追擊皇帝阿爾方斯率領的大軍——蒙古軍中是有可以迅速紮成的羊皮筏子的,強渡維斯瓦河是可能的,但是重武器運不過去,而且用羊皮筏子渡河的軍隊數量也不會太多。萬一遇上歐羅巴人的大軍,怕就要吃虧了。
畢竟蒙古八旗的人太少,其中正宗的蒙古人更少!忽必烈不敢讓他們損失太多。
聽著不斷傳來的捷報,忽必烈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都是斬首多少多少,虜獲多少多少,就是沒有殲滅三支還在頑抗的歐羅巴部隊的消息。現在可已經是維斯瓦河大決戰的第二天下午了!
苦戰已經進行了一天一夜!忽必烈甚至把八旗火器軍的炮隊都派去轟擊這三股敵軍了。可是攻擊卻依舊沒有得手!蒙古大汗就像一尊石像那樣坐在自己的大帳中不言不動。眼下這一戰,他是不擔心輸掉的,無非就是傷亡多少,時間長短而已。可是平定歐羅巴之役才剛剛開始呢,還不知道有多少硬仗要打。如果每一戰都出動八旗兵去硬打,要不了多久他的二十萬八旗兵可就不剩幾個了。
正在忽必烈盤算著怎麼用最小的損失拿下歐羅巴的時候,隻聽見大帳外麵一片馬蹄聲響動。然後就是劉秉忠詢問的聲音,說話的聲音很輕,忽必烈在大帳裏麵根本聽不清。接著大帳的簾子就被掀開,一陣涼風吹過,劉秉忠已經急急忙忙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個包袱皮,裏麵仿佛是個盒子。
“大汗。”
“什麼事兒?”忽必烈扭頭看了看劉秉忠,對方卻是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睛隻往大帳裏麵伺候的人瞧。忽必烈明白對方的意思,揮揮手,“沒你們什麼事兒了。”
看到眾人告退,劉秉忠雙手將包袱擺在了忽必烈麵前的案幾上,然後打了開來,裏麵是個金漆木盒子。這是蒙古各汗國汗王給大汗送信專用的。
“這是……”忽必烈眉頭皺得更緊了。
“是忙哥帖木耳的急報,”劉秉忠壓低聲音,“路上跑死了五匹馬!”
“跑死了五匹馬?那麼急?”忽必烈倒吸口涼氣,信使是不惜一切代價在趕路,這隻能說明一點——忙哥帖木耳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限定的時間內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