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霹靂水軍並不是全體出動,將近2000人的右軍基本不動,留在瓜洲這裏打造戰船器械,由黃智深和齊塔共同負責。劉陽劉道士同樣重任在身,一方麵要留守大明觀負責調配火y,一方麵還有負責訓練特務。
此時,遠遠的一行車轎逶迤而來,當先一頂八台大轎周圍扈從如雲,高高舉這官銜牌、清涼傘,全副都是宰相出行的儀仗。不用說,來人一定是樞密使兼京西湖南北四川宣撫大使、都大提舉兩淮兵甲、總領湖廣京西財賦、總領湖北京西軍馬錢糧、專一抱發禦前軍馬文字、兼提領措置屯田兼知江陵軍府事賈似道了!
……
“排場不小啊,連賈似道都來送行了。”
而此時此刻,就在距離瓜洲水軍碼頭不遠的江麵上,一艘十幾丈長的畫舫,正在緩緩開進。幾個文士打扮的人,正在畫舫頂部的平台上對飲觀景。其中一人正是被忽必烈委以江南招撫使的劉孝元!
“區區三十條船就想阻擋大汗的百萬雄兵,吾看這陳德興不過是個不自量力之輩,招撫不必太把他當會事兒。”
正在和劉孝元說話的是蒲壽庚,他笑得淡,語氣也淡。端起一杯水酒,一仰而盡。仿佛沒有將陳德興放在心上,隻等著蒙古大汗的百萬雄兵順江東下,便可在泉州高舉義旗,將那些既不相信真神,又膽敢向真神信徒征稅的漢人踩在腳下,永遠變成蒲家的奴隸了。
劉孝元也笑著揚起酒杯,一飲而盡。隨手放下酒杯,看看瓜洲碼頭上,鼓樂之聲已經響了起來,曲調十分激昂,隱約還有歌聲傳來。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聽到這歌詞,劉孝元也噗的一聲笑起來的,搖搖頭道:“這些南人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快要亡國滅種了,還唱什麼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蒲壽庚讚同地點點頭:“就是一群失心瘋罷了!漢亡蒙興已經是大勢所趨,不是幾個南朝漢人唱個歌,寫些文章就能逆轉的。”
聽到“文章”二字,劉孝元微微皺眉,道:“那個甚麼《光複》報成天胡言亂語,誣蔑吾大蒙古,實在可惡!蒲海雲,你有甚辦法可以禁了《光複》報麼?實在不行,派人去砸了光複報社也成。”
“行,小事一樁!”蒲壽庚拍拍胸脯,“您盡管放心,這《光複》報是決計進不了泉州的!”
“不是泉州,是整個南朝都不許有《光複》報這樣的小報!”劉孝元咬咬牙,一臉厭惡,“此等小報,成天都是造謠生事,詆毀吾大蒙古之清名,實在可惡,決不能讓這樣的小報再混淆視聽!”
“這個……”蒲壽庚一皺眉,“這個有點麻煩,這《光複》報的主筆是狀元文天祥,出本錢辦報的是陳德興,背後恐怕還有賈似道!這恐怕很難辦啊!”
“什麼?《光複》報背後也有陳德興?”劉孝元臉上又多了幾分厭惡,“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武夫!有什麼辦法可以替天下除去這個禍害麼?”
“除去這禍害不易!”蒲壽庚一笑,“不過要讓他惹上一身麻煩,再沒辦法和大蒙古為敵卻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