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胎兒是假,想救李劼是真?”
商邵柔驚呼著從李煜懷中掙脫,半晌才緩過神來,“難怪,難怪那日她來找我的時候眼神閃躲。所以,她自己也知道瞞不住,才答應你十月之後讓你處理這個本不該存在的孩子?”
“不錯,她以唐氏一族性命作賭,我不信她日後會不死守秘密。”
商邵柔心中忍不住波動,“隻是,憑李劼的性情,我怕日後一個孩子是困不住他的。”
李煜笑著刮了刮商邵柔的鼻子,“柔兒,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敏銳,若你為男兒身,恐怕不知要在這朝中建多大的功業。”
商邵柔反駁,“在我們那個地方,女子也可建功立業,與男人並無不同。”
李煜怔了一下,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自然不會將所以希望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你可能知道,七弟的母親是異國公主,所以他血統不純。而今,我手下的人卻探聽到了另外一些當年的秘辛。也許七弟,他根本不是父皇所生之子,而是異國公主與她的侍衛情到濃時,意外的結晶。”
“或許單憑這一點也不足以泯滅他日後爭奪篡位之心,可與孩子之事兩權相加起來,他必定三思而後行。更何況,還有一個唐曉璃常伴他身側,柔情繞指,長此以往,我不信無法擊垮他內心。”
與人較量,攻心為上策。
商邵柔不禁感歎李煜的縝密,心下不由地鬆了一口氣,對於李劼而言,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對於唐家,商邵柔卻並不清楚,“縱使璃兒願意追隨李劼南下南越,可這對於唐家整個氏族來講,是否有些不公平?”
“不公平?”李煜輕笑,“柔兒,我已經看在你的麵子上,放了整個唐家一馬。否則...他唐家氏族幾百口人的命,恐怕也危在旦夕。你可知,唐瑾川任江南巡撫這十多年來,囊中收受了多少賄賂?你若看過那本秘密賬簿,便會感歎朕罰他罰得有多輕。”
“賬簿?”商邵柔突然想到,唐曉璃曾經跟她說過,李劼手上有一本關於唐瑾川的賬簿。
“看來你也有所耳聞?”李煜倒也不吃驚,她入唐府有一段時間,不排除唐曉璃跟她提過這件事。
商邵柔沒想到,真正的賬簿在李煜這裏,而李劼隻是因為聽到了傳聞故意詐唐曉璃。
“賬簿的實情唐曉璃並不知,唐瑾川也悔恨萬千有意在女兒麵前隱瞞實情,這才同意為了保住女兒及腹中胎兒,舉家南遷。而唐曉璃,還以為家中人皆是為她所累才被貶黜此地,事已至此不可回頭,往後她絕不可能將胎兒是假一事暴露出來。”
又是一出連環計,李煜合理地利用人心,控製住了每一個人。同時又不忘做兩手準備,他知道人心最易變,一旦任何一處超出掌控,他便立刻能拿出絕殺的證據,讓人再無翻身之地。
李劼的身世是,那本賬簿也是。
隻不過在絕殺之前,李煜還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按照他的意思安穩活過下半生。對於李劼這種心高氣傲不甘心的人來說,這又何嚐不是一種更加高級的懲戒呢?
隻是恐怕日後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卻早已經沒有了反抗的精力了。
“那春兒呢?”商邵柔想起那封信,心中尤有傷感,在心中,春兒吐露了自己一生所遭到的坎坷。她自幼無父無母,與弟弟相依為命。
她被李劼收入府中當細作培養,被丟進月亮穀與野獸搶食。後來進了宮當雜役婢女,又被人呼來喚去毫無尊嚴。直到後來她遇到了商邵柔,二人在宮中總算有了依靠,她卻因弟弟受威脅,屢次做出違心之事。而後又進了皇後宮中,被打罵已是一種習慣。
她習慣認命了大半生,沒想到後半生還能獲得垂憐。她想要自由,駱統領就為她求了情。
恭仁太後入靈華寺,便是她死遁的最佳時期,讓她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也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