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微皺了下眉。
付略的興奮勁兒這會兒過去了點,問她:“你不發博不回私信,現在留言都到工作室的賬號下邊了,我得問你個事,你沒什麼黑曆史吧。”
吸管戳破白桃牛奶的薄膜,黎煙回:“有。”
付略發來一串驚歎號。
到底在這行泡了幾年,付略的嗅覺挺敏銳,問她:“你想走除雕塑以外的其他路子嗎?”
“不準備。”
“知道了,”付略說,“那我這邊盡量壓一壓,你先好好準備比賽,初賽是什麼時候?”
“下周一,小年之前。”
付略算了算日子:“那挺近了,別擔心,你的專業程度,肯定輸不了。”
黎煙垂了下眼睫,沒接話。
周二一整天黎煙都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待在家裏磨泥塑課要交的作業,傍晚收到沈縱京發來的球場地址。
頤園東路那個。
大一上那半年,兩人在無數次纏綿鬼混的記憶就這麼湧上來,黎煙低頭看了一會兒,回了個好字。
回完給朱麗發了個消息,朱麗回球場見。
想看球賽這件事確實是朱麗提的,朱麗最近打算找個學弟泡,沈縱京的球局毫無疑問是男生質量高的那一波。
周三下午,黎煙去了球場。
頤園東路的球場她熟到閉眼都能在裏邊轉一圈,冬天露天球場的人不多,她一眼就看到撐著膝蓋坐在看台上的沈縱京。
隻有他一個人,也沒換球服,灰色帽衫式衛衣,手肘撐在膝上,在低頭看下邊的一場比賽。
一把懶洋洋的痞氣。
她問:“朱麗呢?”
“收到條消息,人來不了了。”
“什麼消息?”
“她前男友的病房號。”
朱麗昨天到機場有點晚了,沒堵到人,但田西澤的確進病房,倒不是被揍的,是出機場遇到場小車禍。
沈縱京答完,抬頭瞥她一眼,“她收到沒多久,估計剛給你發過消息。”
這事一看就是沈縱京插了一手。
黎煙看了眼手機,果然看到朱麗三分鍾前發過來的一條消息—對不起寶寶,雖然想泡學弟,但我得先去關懷下前男友。
所以這一場球賽,沒有球員,沒有觀眾。
心口砰砰跳了一下。
她抬頭,看著沈縱京:“那這場賽和誰比?”
露天球場的風呼嘯著,天色開始暗下來。
沈縱京終於動了,擱在腳邊的籃球被他撈起來,肩身擦碰,摩起細微癢意。
“和你。”他說。
她反應了半分鍾,才聽出了這話裏的意思,沈縱京之前教過她打球,倒不是她有多喜歡打,純粹是有段時間太幹柴烈火了,弄得她差點把人拉黑。
後來有一次她在球場等沈縱京的球賽結束,等出點兒脾氣,後來沈縱京哄她投個球,投中了就校內校外當一周陌生人。
她的球技基本都是沈縱京教的,那天他還真跟她在球場耗到大半夜,教她投出了個三分球。
後續也真生忍了一周,除了每次從球場回來“順路”繞到京藝給她撂下兩包糖,兩人丁點交集都沒有。
但一周後她也給了他個大刺激。
後來兩人也零零星星比過幾次,賭注基本都是兩三天,沈縱京讓她的次數多。
他在球場上僅有的幾次輸幾乎都輸在她身上了。
沈縱京注視著她的眼睛,問:“比不比?”
場上的歡呼聲和籃球觸地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長發被風吹得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