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的手碰到女生袖口前,被淋濕了一片。
他下意識縮手,黎煙低頭擰上白桃牛奶的瓶蓋,從一旁抽紙巾,把濺在地上的一小片擦幹淨。
王澤愣了半分鍾才擼起濕漉漉的袖子,嘴裏蹦出個髒字:“你特麼幹什麼…”
黎煙的一雙眼睛清而冷:“人渣。”
王澤下不來台:“操,脾氣還挺爆,裝什麼…”
氣氛僵持,有人說了一句。
“我覺得她脾氣最近好多了。”
語氣慢悠悠的,一把公子哥脾氣。
黎煙抬頭看。
沈縱京的手裏提著罐氣泡水,身上穿了件灰衛衣,手指間懶洋洋夾著根煙,這模樣一看就是剛跟裴嘉鬆他們玩樂結束。
其實玩樂是表麵上的,他留學圈那幫哥們基本都是從小名利場泡大的,交來交去都是生意場上的隱形人脈。
沈縱京出了這麼一聲,不光她看,王澤也抬頭,店裏原本圍觀的一行人也紛紛抬頭。
他在進門的時候把煙掐了,人群還沒反應過來,但本能讓開條路。
沈縱京撩起眼皮看了王澤一眼,直白地說第二句:“清涼你媽。”
在場的人這會兒都開始有所反應,剛才起哄最起勁的幾個男生紛紛垂頭,沈縱京一邊朝那個圈的中心走,一邊側頭,對著隊伍中幾個垂頭喪氣的男生撂下一句:“挺有意思?”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黎煙無聲無息地出了這個圈,在走廊裏吹了會兒風,打了根煙。
想起了產後抑鬱的林月如。
小時候她其實不太明白媽媽為什麼會這樣,後來長大了經曆了一些事也見到了一些事,有些明白林月如在那幾年裏的孤立無援。
憑什麼孤立無援的是受害者呢?
她垂下眼睫,彈了彈煙灰,身後的言論終於從“怎麼回事”,“那個女生怎麼被摸了”,變成了“哪個係的畜生”。
再夾雜著一兩句:“那個是不是沈縱京,我靠見到真人了。”
估計沈縱京出來也得被一群學姐學妹圍,她把那個打火機放在了走廊邊的一個桌子上,想了想,又從兜裏抽出一根蜜桃雙爆壓在上邊,做了個標記。
然後給沈縱京留了條消息。
【打火機在走廊,我先去自習了。】
剛進自習室,朱麗的電話打過來:“寶寶,你碰見沈縱京沒?裴嘉鬆在京大蹲他打球結果把人蹲丟了,後來說在京藝的論壇看到人了。”
黎煙咬了下指節骨,沈縱京的打火機落在她這兒這事就解釋不明白,他來找她拿打火機就更解釋不明了。
她想了想,最後回:“不知道,剛在上課。”
說的多少有點心虛,算算時間,沈縱京這會兒應該對那個男生人道主義教育完了,拿打火機費不了什麼時間,她琢磨著要不要補一句估計他一會兒就出去。
自習室的門被敲三聲。
黎煙抬頭,就這麼看到一個完全不按套路推門而入的沈縱京。
那隻打火機卡在他的虎口,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躥起的火舌把空氣烤得微燙,又被外邊進來的風吹得晃當,弄得人心口生燥。
她的視線不偏不倚對上沈縱京的。
他仍舊是那副悠哉模樣,跟她對視三秒後,目光往下移了半寸,看了眼她握著的手機。
不知道在外邊聽到什麼沒有。
心虛了一下,緊接著又癢了一下。
電話還擱在耳邊,朱麗的聲音從對麵傳過來:“知道了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