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的門被拉開,她摁滅那根煙。
沈縱京的視線從那根煙移到她身後。
黎煙也轉頭。
彭辰朝沈縱京揮手,明顯是來接人的,所以沈縱京就是他口中那個特別牛逼平時不太玩得到一起的哥們。
沈縱京抄著兜,懶洋洋朝他點了下頭。
彭辰完全沒有覺察到這一角的微妙氣場,走過來給她介紹:“M大天文係的沈縱京,從京大交換過去的,在這邊待兩年了,天文係天才,接手他家好幾個產業了,人特別牛逼。”
沈縱京拿了門口的果盤的最後一顆糖,薄荷的,糖紙被折弄得徐徐作響。
彭辰再給他介紹:“這個是我學妹,黎煙,今年雕塑係大三。”
“好學生,成績三年專業第一。我們學校想追人的特別多,學妹單了整整兩年半,一心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愣是沒一個把人泡到的。”
“人特別乖,每次跟我們泡夜店都煙酒不沾。”
彭辰每說一句,沈縱京手裏的糖紙就不疾不徐地折弄一下。
撓得心肺間生出細細的癢和燥。
她內裏墮落成什麼樣早就連同尺寸一起被沈縱京摸得一清二楚了,同理,他的也是。
以沈縱京往日的壞德行,這會兒早該意趣橫生地看她了,但現在不同了。
現在她在他那兒大概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或者說斷得不好看,連陌生人都夠不上。
沈縱京在彭辰說完之後,伸出一隻手:“沈縱京。”
眉眼冷淡,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她的掌心細密生汗,額角也生出虛汗,視線開始有點模糊。
這才想起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就喝了一杯冰水,應該是低血糖犯了。
彭辰什麼都沒看出來。
倒是沈縱京觸到她掌心的虛汗,在她身子發軟時反手握了一把。
彭辰這才發現點不對:“怎麼了?”
她頭暈得說不出話。
沈縱京瞥一眼她發白的臉色:“低血糖,你去旁邊便利店買點糖和吃的。”
他指揮得幹脆利落,那股遊刃有餘勁兒比兩年前更足。
低血糖是黎煙的老毛病了,她又老不按時吃飯,大一上的時候被沈縱京各種運動折騰加上帶著吃飯才規律了點,不規律的時候他也總能從哪兒找出兩顆糖給她,他一走這點規律又沒了。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沈縱京已經沒有隨身帶糖的習慣了。
彭辰下意識照做,一句沒多問地往夜店邊上的一家便利店走。
夜店門口隻剩下兩人。
頭頂的燈光昏暗又曖昧。
她的手腕還被沈縱京握著,渾身都是冷的,隻有肌膚相貼的地方滾燙,燙得她輕微顫栗了一下,喉口發堵。
眼前更模糊,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搭在這隻手上。
沈縱京的腮緩緩動一下,瞥她一眼。
緊接著身體一下被拉得傾斜,和他唇碰唇。
那粒薄荷糖渡到她那兒,昏昏沉沉的頭腦被冰涼的薄荷氣灼燒著,整個人又被沈縱京滾燙的體溫灼燒著。
她下意識去勾沈縱京的脖頸,而唇舌一刹糾纏在一起,那些培養出的感覺悉數複蘇,身上忽冷忽熱,一陣陣顫栗。
沈縱京的視線在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內和她對視,她往後退一步,其實也沒有一步,隻挪了幾毫米,背部就貼上夜店外冰冷的牆壁。
一片黑暗中,安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