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琪站在趙子熾身側,含著根煙,在半空吐出個煙圈。
器材室旁邊有個管理室,一窗之隔,此時裏麵是空的,窗半開著。
管理室的一角放著台老式電視,隻有幾個新聞頻道能看,不知道是不是忘了關,裏麵斷斷續續播報著B市新聞。
【預計明日B市會迎來暴雪,這將是B市五年以來最大降雪,請廣大市民做好出行規劃,注意人身安全…】
李曼琪哼笑:“逃避沒用,順從沒用,你不會還信因果有報那一套吧?”
黎煙盯著她的眼睛:“我信。”
李曼琪嘖一聲。
黎煙斜靠在一排鐵架上,目光中的冷感明顯:“所以今天的事情,是你威脅餘詩,讓她把我帶到這兒…”
轉頭看了一眼鎖上的門,接:“非法限製人身自由。”
李曼琪冷笑:“不愧是好學生。”
即便李曼琪在氣勢上占據了上風,依舊躲閃了黎煙的目光。
黎煙慢慢說:“李曼琪,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與陰溝裏的老鼠無異。”
李曼琪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少女的領口被扯得輕微鬆散,鎖骨旁的吮痕分外打眼。
李曼琪盯著那個吮痕看了一會兒:“你真跟沈縱京鬼混在一起了?你倆做了?”
趙子熾原本在看戲,聽到這句話,神色陡然一凝:“我靠你TM說什麼,沈縱京跟她有關係?你瘋了,要是沈縱京插手,我家都不會安生。”
“就這麼點膽,”李曼琪轉頭,“蠢貨,她在查杜俊和的事,等她查出來你能安生?”
趙子熾的臉色又變了幾分,掐了煙,轉身看著黎煙:“你認識杜俊和?”
聽到這個名字,黎煙的手輕微顫唞,那些辣而嗆的感覺堵在喉間。
那個在操場給她帶餅幹的男生,說他也覺得黃鶴樓嗆的男生,入學時意氣風發要考上京西大學的男生。
她知道杜俊和的名字,是因為高一下半期,杜俊和曾作為高二年級的進步生代表發表過講話。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杜俊和的臉,他站在主席台上時,身上有一股意氣風發的少年氣,完全無法跟晚自習前在操場沉默著抽煙的煙友聯想到一起。
黎煙認出來他,是因為他放在台邊的書包側兜裝著一袋餅幹,上邊貼著一個便簽。
晚上的時候,這包餅幹出現在看台邊上。
但是那天杜俊和沒去抽煙,餅幹上那個便簽寫的是——我想試著往另一條道上走一走了。
那條想考上京西大學的動態也是在這一天發布的。
結果自然是沒有走成,不到一周的時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又回到黑暗裏,沉默地蜷縮在濃烈的煙氣裏。
他的前途本該一片光明的,就這麼生生被毀掉了。
“趙子熾,那天我問過你,有沒有後悔的事。”
“你那天是替他問的?碾死一隻臭蟲有什麼可後悔的。”趙子熾說得漫不經心,“妹妹,你好好想想,他骨灰現在估計都快爛了,你還有大好前程,我不想跟你為難,隻要你說不插手這事,不再往下查了,咱們就當今天什麼事都沒有,至於李曼琪,你跟她不合,讓她不出現在京藝就行了,反正她家裏也打算讓她出國。”
李曼琪低念:“孬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她到底有點怵趙子熾,也就說了這麼一句,在趙子熾一記目光暗示下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