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問:“你有嗎,沈縱京?”
“一整天都在飛機上。”
她的指骨撐著下巴想了想:“那就隻能和你說一句新年快樂了。”
兩人的周身被煙氣和呼出的白氣圍繞,沈縱京拿下那根煙,低頭跟她接吻。
這場吻極其激烈,掠奪性十足,近乎抵死糾纏,呼吸碾磨地細碎又急促。
頭頂煙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綻開。
黎煙仰頭看。
五顏六色的煙火拚成一個字——煙。
這場是煙火放給她的。
脖頸仰得酸,眼睛也有點酸。
她垂下頭,臉埋進沈縱京的頸間,呼吸濕濕潮潮。
半空中的煙火已經消散幹淨,頹冷的風灌進後街,夜店後門的燈牌閃爍著,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在空氣中混雜。
有一種摻雜著紙醉金迷的破敗。
黎煙特別怕冷,渾身都被凍得微僵,隻有耳根滾燙。
她從小就有這個毛病,老一輩管這個叫“凍根”。
也可以理解為,一種陳腐的傷,反複發作,無法徹底根治。
手指被沈縱京握了一下,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根煙快要燒到頭了,沈縱京把煙從她指間抽出來,滅了,把自己手裏的那根也滅了。
她的脖頸被親得紅了一圈,即使周圍被凍紅了也極為明顯,沈縱京的兩指抵著她的領口看了一眼。
她問:“沈縱京,我今天穿得好不好看?”
他回:“好看。”
其實她什麼樣在他這兒都挺好看的,但是他的視線切切實實在她身上多停了一會兒。
黎煙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衫,外邊披了件藏藍色的針織衫。
跟京大附中的製服有點像。
少女的長發微微晃動,周身的煙氣還未散去,偏偏純得不行,踮了點腳貼在他耳邊:“但我不喜歡,扣子太緊。”
“待會兒你幫我脫吧,沈縱京。”
沈縱京握著她的後頸骨,沒立刻答。
她問:“你在想什麼?”
沈縱京瞥她一眼:“跟你的三十六式。”
比她更直白,更欲。
耳根燙得不成樣子,她在寒風中打了個哆嗦,整個人埋進沈縱京懷中。
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心跳怦然,腳趾蜷了一下。
荒誕,頹靡,羞恥。
她在這個腐壞的黑夜中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沈縱京。”
“平安夜快樂。”
第42章 刺
平安夜的便利店打烊得格外晚, 店裏暖氣開得足,櫃台上方掛著一長串閃爍彩燈。
推門聲響。
昏昏欲睡的店員抬頭往門口看。
進來的女生很漂亮,長睫卷翹, 臉蛋精致得像洋娃娃, 肩上披著件oversize的衝鋒衣, 被身後的男生護在懷裏, 男生身上就一件衛衣, 一手護著女生,一手抄著兜, 肩身筆挺,一眼看過去就是頂級帥的。
女生看著乖,穿得也乖,偏染了一頭銀灰的長發,反差感極強,幾縷勾纏在男生的衛衣領口, 無聲無息的曖昧。
貨架上有一排新到的麋鹿玩偶, 黎煙停住腳步去看, 勾纏在沈縱京領口的長發一寸寸抽離。
沈縱京轉身:“喜歡就買。”
大多數女生都喜歡這些東西,黎煙看了一會兒, 搖頭, 視線對上沈縱京的:“能不能給我買包煙, 哥哥。”
這是她第三次叫哥哥,模樣純得不行。
沈縱京側頭看她一眼:“不能。”
就這麼幹脆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