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
【忙什麼?】
【搬石膏像。】
沈縱京沒再回了,她搬完一個石膏像,後背汗津津的,臉頰滾燙,又被走廊裏的風刮得生疼。
她就這麼在風裏站了一會兒,長發被吹得一下下晃,碰著冰涼的脖頸。
準備去搬第二個的時候,幾個男生從對麵走過來,都穿襯衫,胸`前有京大的校牌,應該是剛參加完什麼活動。
打頭的是沈縱京。
白襯衫都是統一的,偏正式的那種,偏偏在他身上穿出了潮感,他也沒像另外幾個男生一樣係著領帶,那條格紋領帶被他拎在手裏,有一搭沒一搭地繞著玩。
他旁邊的一個男生大概是講了個笑話,一行人都笑,沈縱京也笑,笑得懶懶散散,撩起眼皮,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她這兒,跟她一息勾纏,再收回去。
錯身的時候,手被他握了一下,她縮手,大概是覺出了她掌心的濕涼,沈縱京往這邊看了第二眼。
一行人的身影很快在拐角處消失,走廊從喧鬧重回寂靜。黎煙準備繼續搬第二個石膏像的時候,沈縱京從走廊一頭折回來,單手插兜,另一手推開門,領口被瞬間形成的穿堂風卷起。
她的長發也在同一時刻被吹動,發尾勾纏著他的領口。
沈縱京的手機裏還在叮叮咚咚進消息,看得出來忙得很,他掃一眼,一邊打字一邊再往裏進一步,黎煙沒動,還保持著半蹲在地上研究石膏像怎麼搬的姿勢,兩人的膝因距離的拉近輕微相碰。
沈縱京回完消息了,手機鎖屏,清脆的一聲。
兩人的目光相碰片刻,黎煙問:“你怎麼回來了?”
“買煙。”
“買到這兒來了?”
沈縱京笑,手從兜裏抽出來,下巴指一記她搬在手裏的石膏像:“放那兒我拿。”
又看了眼空蕩蕩的教具室:“你們班上沒人了?”
“都有事。”
沈縱京邊搬起一個石膏像邊側頭,懶洋洋看她一眼:“怎麼每次見你都慘成這樣?”
“不慘的時候也被你弄得挺慘。”
這句話讓沈縱京笑得不行,邊笑邊往她這兒看了第二眼。
她的側臉比剛才更添一層紅意,又有冷淡和輕微倔強在,可愛得不行。
男生力氣大,搬這些要輕鬆得多,她要花半小時搬的沈縱京十分鍾就搬完了。
黎煙從兜裏抽了包煙給他。
沈縱京沒接:“這什麼?”
“謝禮。”
有來有往,客氣得不行。
“不用,”沈縱京吊兒郎當看她一眼,“給你省點力氣。”
安靜狹小的練習室裏光線昏暗,曖昧纏綿,最後一句聽起來正經,但放在兩人不正經的關係裏很難不想到些什麼。
她的耳根一刹紅。
這個混蛋。
這時外邊突然傳來腳步聲,練習室的門隻虛掩著,沈縱京反應極快地抓著她的手腕回拉,把人嚴嚴實實地擋住。
她的臉埋在他的襯衫領口,呼吸濕濕潮潮,心跳怦然。
沈縱京瞥她一眼:“心虛成這樣?”
黎煙沒回這句話,耳根愈發燙,無意識地揪著他的襯衫領口,越攥越緊。
沈縱京沒出聲提醒,領口沒一會兒就被抓出幾道明顯褶皺。
這時外邊響起對話聲,過來的是對情侶。
這角偏僻,來得人也少,估計兩人是跑這兒約會來了,挺快就親得難舍難分,期間男生還叫了好幾句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