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泥蛋糕。
塑料袋窸窸窣窣地輕響,心口的燥意愈發明顯,她低頭看那塊蛋糕。
吳方問:“誒,黎煙妹妹喜歡這個口味的嗎?”
“不知道,隨手買的。”沈縱京盯著她的眼睛,“想吃嗎?”
這三字問得另有一番含義。
她說:“還好。”
頓了頓,換了個答案:“有點兒。”
“那挺巧。”沈縱京回完這三個字,就低下脖頸擺弄手機去了。
倒是吳方拋出一連串的:“原來學妹喜歡芋泥蛋糕啊,好多女生都喜歡,咱們學校門口有一家排長隊的,之前縱爺還去過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給女生買的。對了縱爺,那家的芋泥千層好吃嗎?”
沈縱京斜頭看他一眼,一副懶得說話的模樣。
黎煙握在掌心的手機震了一下。
她低頭看一眼,屏幕上一條新消息提示。
與此同時,沈縱京哢噠一聲鎖屏,撩起眼皮,對著吳方說:“不走?”
吳方抓住這個機會問她:“黎煙妹妹要不要一起?”
沈縱京抄著兜,置身事外。
她回:“不用,有朋友接我。”
吳方這才戀戀不舍地上車。
黎煙這才低頭看沈縱京剛才發過來的那條消息。
一串車牌號。
掌心癢了一下。
十來分鍾後,果然有輛出租車開過來,她拉開車門,看見坐在車裏的沈縱京。
他的身上還是跟剛才如出一轍的懶散氣場,視線這會兒盯在她這兒了。
黎煙上車的時候沈縱京反倒拉車門下來了。
她問:“你不上?”
他抄著兜,回:“買個東西。”
“剛才不是買過?”
“落了一樣。”
她本來要問落了什麼,轉念間想明白了,耳根一紅,輕罵了句流氓。
沈縱京在兩分鍾後折回來,拉上車門,說了句:“走吧師傅。”
又遞了她罐熱牛奶捂著,她的手原本僵硬地團在袖子裏,握了會兒牛奶終於回了溫。
沈縱京的手肘抵著膝,嚼著粒薄荷糖,腮徐徐抽[dòng]。
她問:“餘明他們呢?”
“回去了。”
“你們晚上結束這麼早?”
“本來要換場子,餘明喝多了。”
“這麼巧?”
“不算巧。”
“你有點壞啊,沈縱京。”
他斜頭笑看她一眼,提著腰把人往懷裏攬。
她百無聊賴地從他兜裏摸出煙盒,往外提的時候手指碰到另外一個盒子,不用想就是他剛才落下沒買的那個。
她抽了根煙出來,不打,百無聊賴地捏著爆珠玩,中間力道沒用好,捏碎了一顆,蜜桃味的甜液浸上指尖,涼絲絲的。
沈縱京這會兒倒靜下來了,以他的壞德行,灌餘明這事裏肯定有他不小的一份力。
十點四十三分的時候,兩人到了沈縱京租的公寓。
嚴格地說,這場初雪她是和沈縱京一起看的。
兩周的時間,催生出了不少生澀和幹柴烈火。
沈縱京的臥室有麵很大的落地窗,白色紗簾一直垂到地毯,天邊因落雪泛著昏紅,呼吸黏連,沈縱京在雪最大的時候,撬開她的唇舌。
她一陣陣地顫栗,一半是因為冷的一半是因為他的動作。
兩人在這個大雪夜接吻,她的長發濕濕潮潮地纏繞著沈縱京的領口,他握著她的腰身,把她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