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門口吹風的時候他的消息發進來。
【要溜?】
【嗯。】
【等會,給你叫輛車】
她收了手機,眉眼淡漠地在紅紅綠綠的燈光牌下站了會兒,長發被風卷著,雪白的脖頸也被燈光打得紅紅綠綠。
手裏還提著剛才吳方遞過來的酒,她仰著頭,慢慢地喝,細小氣泡在唇齒間爆開,眼睫顫了一下。
一罐酒喝到底的時候,沈縱京叫的車到了。
他叫的是自家的司機。
沈縱京在這上邊一向靠譜得很,也成熟得很,絕不會深夜把女生單獨撇在出租車上。
司機顯然是得了他的叮囑,什麼都不打探,除了在上車的時候遞了瓶水,一直專注開車。
她發燙的額抵著車窗,凝神看著混亂的車流和燈光,散著酒意,也散著一晚混亂的情緒。
車轉過一道紅綠燈時,她才後知後覺生出點熟悉感,問司機:“沈縱京讓你帶我去哪兒?”
她問完這句,司機的車速明顯放緩。
司機說:“他說問你,你要去哪兒,就帶你去哪兒。”
“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她當然不信沈縱京這個混球就說了這麼一句,不然司機不可能直接往頤園東路開。
果然,司機答:“你沒提就不用問。”
是沈縱京一貫的痞子做派了,黎煙撐著頭,揉著發脹的額角。
司機從後視鏡瞥了眼後座:“那現在去哪兒?”
車這時開到了她以前兼職的那家便利店,也是她跟沈縱京奸情開始的“老地方”,她說:“就這兒吧。”
下車的時候看到司機在打電話,打給誰的可想而知,打到一半還朝她這邊看了一眼,跟她的目光碰了個正著,明顯心虛,而她揮揮手指算打招呼,並不在意。
選在這地兒就是等他找來,她心知肚明,沈縱京自然也心知肚明。
便利店已經關門了,街上也行人寥寥,她蹲在便利店前的石階上,抽了根黃鶴樓出來,打著。
火舌舔上煙尾時,她側了下頭,鬆散長發從左肩滑下來,又被風吹晃。
真冷啊。
真嗆啊。
沈縱京在二十多分鍾後來的。
剛才那輛車從一角轉出來,他跟司機說了句什麼,司機把車開走了。
她的眼圈和鼻尖被風吹得紅透,兩指間還夾著根煙,側臉枕在手臂間,在飄散的煙氣裏看著沈縱京抄兜朝她的方向走。
他的脖頸殘留著拚酒後的紅,周身有點懶意,痞勁也足,低頭看兩眼地上的五六根煙頭,抓著她的胳膊肘把人撈起來。
她埋頭在他手臂,吐了口煙氣。
沈縱京看她一眼:“黃鶴樓?”
她嗯一聲。
“不戒了?”
“今晚心情不好。”
他的手指慢悠悠敲兩下,沒有刨根問底的意圖,挑開她兜裏的煙盒看一眼,見空了大半,放了兩根煙進去,剩下的空隙填了兩塊糖。
手肘相磨,酒精作用下的麻意變成勾撓心肺的癢意,一整晚的腐壞心情亟需一個釋放的豁口。
她的手臂軟軟勾纏在沈縱京的脖頸,輕磨一下,他再清楚不過她的小把戲,腰被一記力提起,雙腿騰空,沒處借力,順勢夾住他的腰身。
沈縱京襯衫的第一粒扣是散著的,她的下巴磕碰著他的領口和脖頸,他騰出一隻手去扣她的下巴。
他鬆一隻手,托住她的力就少一半,她隻能更緊地勾纏著他,他每探進一寸,她的手臂就緊一分,指甲深陷進他的皮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