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碎第一顆爆珠,手指頓了一下,把第二顆也捏碎了。
手肘搭著膝,埋頭在雙臂間,思緒混亂。
黎煙進去的時候,傅昌的長篇大論終於結束,剩下的就是半放鬆的團建環節。
她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找沈縱京,他這個人在人群裏太打眼,好找得很。
沈縱京的虎口壓著個打火機,有一搭沒一搭地按著,剛才從她這兒弄出來的燥隱約還能看出來點,但是不明顯。
他的大部分心神分在餘明他們的講話上,但是周身一股懶得接腔的勁兒,覺察到她的視線,扭頭跟她對視了一眼。
機匣哢噠一聲。
火舌躥起。
她被嚇了一跳,他那幾個正在說話的好兄弟的視線也都轉過來,他這會兒懶洋洋把火機扔到桌上,雙手百無聊賴插回兜裏,沒跟她對視第二眼。
這混蛋記仇得很。
她走過去的時候,正聽見有人問:“縱爺,你領夾呢?”
傅昌問的他,他懶得答,仍舊翹著二郎腿,她過去的時候完全沒有讓路的意思。
她的心神被傅昌問的那句話牽著,沈縱京那個領夾上的logo起碼六位數起,雖然對他也不算什麼,但是也不至於丟得無聲無息。
傅昌惦記那款挺久了,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傅昌問完這麼一句,他周圍那圈人都注意到了,餘明也跟著起哄,他才說,丟了。
說的時候終於跟她對視了第二眼,視線掃了眼她的下巴,那道紅已經消了,而她因緊張而輕促起伏的胸腔自然也被他注意到了。
餘明繼續問:“上午我還看見了,怎麼丟的那玩意能丟?要不要找找?”
沈縱京的視線還跟她無聲無息地勾纏著,她的頭皮隱約生麻,怕他說出點什麼,他的神色不急不徐,最後還是她受不住這奸情似的煎熬,先撇開視線。
沈縱京在下一刻說:“不用找,讓小野貓叼了。”
餘明的性子直得很,笑:“哪兒來的小野貓?你領口好像還有個印,這什麼東西,不是論壇上傳的口紅啊。”
是那個粉色的奶油印。
旁邊一個男生起哄:“這玩意比口紅印頂多了。”
“這個奶油印吧?”餘明湊近看,“臥槽,還粉色的。”
黎煙低著頭,掌心生汗。
再往下猜下去,誰也不知道能猜出點什麼。
好在這時椅子腿從地麵刮過,不輕不重的一聲,沈縱京站起身,總算有了插手的意思。
他圈裏那幫都是人精,這會兒起哄的都停了,視線在餘明跟沈縱京間打轉。
餘明問:“怎麼了?”
沈縱京拍了下餘明的肩:“沒事,你笑挺好看的。”
周圍又一陣笑。
黎煙輕輕吸口氣,跟沈縱京擦著肩走,幾毫米的距離,她心虛得不行,沈縱京的視線落過來,若有所思的模樣。
擦肩之後,她回了座位,而沈縱京跟周昊說:“待會兒打場球。”
她的心神還在沈縱京那圈,這點沈縱京也心知肚明,聽到這句話,她後背出了一層汗,摸不清沈縱京這個球局是隨意約的,還是有什麼深意。
她看著沈縱京,沈縱京也回看著她,無聲無息地交鋒。
這點上沈縱京的道行深得很,她一點都摸不透他的想法,但是他眼底神色明顯不是什麼好德行。
周昊完全沒察覺,回:“好,我叫上林子航那隊。”
沈縱京拆了一粒薄荷糖,腮緩緩嚼動:“咱倆分兩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