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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自己落地也沒過幾秒,腳底還留著明顯的鈍痛,但他卻什麼也顧不上,眼裏緊緊盯著上空那個正在急劇下落的金色影子,短促間紮向最有可能砸中的地方,頭發和衣擺都被那一下狠衝帶起的烈風向後揚起,堪稱瘋狂地向上方高高張開雙臂!
其實從下墜到落地,用時是極快的,可能眨眼到一半就會結束。可在陸衡眼中,那隻折斷翅膀的金色蝴蝶隨風飄落,每一秒都漫長得沒有盡頭,以至心髒在狂烈收縮,血管幾乎爆裂。
——哢嘣!
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眼前一片發黑,耳邊轟聲不止,四肢百骸好像被凶暴的動能當場拍成一張紙。短短幾秒內他已經因為撐不住而整個人跪了下去,隻是他顧不上自己冰涼綿軟沒有知覺的雙臂,隻是皺著因為疼痛而纏緊的眉,用虛弱得聽不出憤怒的聲音發著顫道:“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沒有我陪著的……時候,見這些……腦筋不正常的玩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說的……記在心裏?!”
說好了要保護你的,所以不管怎樣,我都會——
他已經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了,甚至連自己有沒有說出聲來都聽不見。意識一陣陣模糊,好像感到體內深處有什麼被擠壓破裂,甚至是粉碎成數塊,緊接著靈魂似乎都變得非常輕,幾次險些從這具沉重的身體裏飄出來,但都被尼祿的臂彎死死地錮住了。
“別說話!沒事的,別說話……”
在意識到被陸衡接住的瞬間,來不及思索一二,尼祿驟然翻身而起,臉色煞白到發青,火速將十指按上那片急促起伏的前胸,柔和純淨的白光亮起,轉眼溫和無害的光輝迸發為更加耀眼奪目的亮度,幾乎奪去在場的所有視線。
血水不知從陸衡身上哪個部位湧出來,將上身的襯衫大片洇染,甚至在女神一向整潔精致的純白長裙上抹出大塊殷紅溼潤的痕跡。
他好像喪失了對時間和空間的概念,不知道自己仿佛要耗盡所有心血精氣似的,拚命地催動對除自身外隻能發揮一半效用的“治愈”之權能,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經越來越慘白無力,乃至急劇發抖到輕微痙攣的地步。
奇妙的治愈之力緩緩修複著斷裂的胳膊,慢慢縫補著破損的內髒,暖意自尼祿手心貼著的胸口處往外一圈圈擴散,在體內泛起微熱的漣漪。不一會兒陸衡似乎恢複了些許意識,眼睛半睜不睜,迷迷糊糊地問:“你……怎麼……”
尼祿眼眶發紅但神情冷靜,用力把陸衡上半身挪到自己懷裏牢牢抱緊,帶著潔白光芒的掌心依舊撫著胸間:“別說話……沒有主人的命令,守護騎士是不能擅自開口的……”
“你在說什麼……”陸衡喃喃道,“保護你……別哭。”
“……是我的錯,”尼祿低聲說,“我什麼都沒想清楚,就把你帶回來這裏……”
這怎麼會不是他的錯?他分明錯得那麼離譜。
作為守護人族萬年的女神,他必須是獨立且堅強,不能依賴任何存在,也不可以有絲毫鬆懈的時候,否則他一定會向貪圖享受的安樂深淵墮落。更何況陸衡也是人族,是他必須要保護的子民,而不是隨時犧牲自己保護他的騎士。
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也明白我該早點離開你,但就是怎樣都不能幹脆利落地做到。
——因為我總是會不自覺地把所有的期待都給你。
每一次對我的追尋裏,你都在為我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