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生生受了這一擊但絲毫不懼,悶咳一聲卻半點沒有要撒手的意思,甚至整條胳膊的肌肉都在猙獰地隆起,力道瞬間加壓到極限!

哢哢哢——

“陸衡!”尼祿的喊聲平地炸起。

眼神冷酷到近似機械的高個男人手一頓,尼祿縱身而上,幾乎是在電光石火間一把擰住他的胳臂就向外拉,在陸衡下意識鬆開的這一瞬,硬是將正在翻起白眼的克勞德生生奪出這致命的桎梏!

被成功解救的獸人第一反應就是跪倒在地,按胸狂嘔,差點連肺帶胃一起從喉管裏嗆出來。

陸衡怔怔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自己剛才在做什麼,好像方才的一切都不是現在的他做的,而是另一個時不時會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盛怒和焦躁給控製的他做的,他在這兩個“他”裏切換,恍惚中有種分不清現實與幻境的錯亂感——

我不是很想殺掉那個獸人嗎?他想。因為那個不長腦子隻長肌肉的獸人,曾經把尼祿打成那樣,所以我無時不刻想殺死他。

我要把對尼祿有威脅的一切存在都通通鏟除。就算他經常同情心泛濫,我也不能因為他那沒有理由的心軟手下留情——

克勞德足足咳了快一分鍾才緩過來,抬起頭就看見微微俯下`身注視他的尼祿,立刻兩手三下五除二地抹掉滿臉嗆咳出的眼淚,隨即就要再撲過去抱住,卻被尼祿身體一側徑直避開。

克勞德摟了個空,碧藍眼底委屈濃得儼然能溢出來:“尼祿,為什麼突然就不讓我抱了,你想丟掉我嗎?”

你這樣說容易引起誤會的好吧!我可從來沒說過要留下你,要知道一個陸衡就已經夠我受的了……尼祿無語地望著他:“你在說什麼,我一開始就沒有——”

“這個叫陸衡的人族男性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隻想霸占你!”克勞德一把挺直腰板,兩隻骨節粗大的手牢牢包住尼祿垂在身側那隻觸♪感光滑的手:“他這樣根本就是在關著你,不允許你和任何人接觸!這樣下去你會越來越難過的!”

“和我一起走吧!”他大聲宣告。“從這個人族男性的身邊離開,這樣誰都不能分開我和你——”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令人不悅,陸衡黑著臉又要上前,下一刻被尼祿平靜冷淡的回答給攔住:“……我前麵就說過了吧,不準你跟著我。我也不會和你走的。”

“而且你可能搞錯了,陸衡從來沒想過要把我關起來。雖說他看起來是有點凶,但那都隻是表麵上的,他想的隻有——”

尼祿突然卡了殼。

這要我怎麼回答?我根本沒法回答啊,因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陸衡想要做什麼——

克勞德迷惑地眨著眼睛。他微微低下頭,像隻侯在原地等待主人發號施令的大狗,直勾勾地看著尼祿突兀地愣在那兒,身後拖著的粗大銀灰長尾左右狂掃。

可尼祿卻看不見他了,甚至在這一秒裏什麼都聽不見了,隻留下一個聲音在發出隱隱約約的提問:我真的不知道陸衡在做什麼嗎?

——他在保護我。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尼祿張了張嘴,好一會兒都說不出來。

每次遇到危險,第一個趕到的是他,最奮不顧身的也是他。

盡管每次自己都以“我和他不認識,我也不需要他保護”的理由來勉強忘掉這些,然後不打招呼偷偷摸摸地離開。但每次被攻擊和傷害的關鍵時刻,會出頭的還是他。

他脾氣很差,會在找到我時不高興地發表“缺了我你要怎麼辦”這些聽起來很莫名其妙的話,表情還會一次比一次凶惡,讓誰看見都會覺得這個男人不好相處,不能靠近,不然絕對會被他暴怒時的發泄給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