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心說這孩子被打得也太嚴重了,不然怎麼會意識模糊到認不出是我來給他治療了,隨即繞過羅蘭截住自己的那隻沾滿血的手掌,朝他被血汙和灰土糊作一起的胸`前按去。

溫暖的光海如高漲的潮浪般從尼祿的掌間傾瀉出來。但還沒來得及碰到那髒兮兮的胸膛,羅蘭猛地繃緊自己沒有受傷的肩胛肌肉,再次勉強揮手擋住了。

尼祿:“……”

這是你任性的時候嗎!快點乖乖接受治療啊!都這種時候了就不要和我鬧脾氣啊!還是說長到這麼大你才迎來了所謂的叛逆期?而且就算真的是進入叛逆期,這麼危急的時候還這樣折騰,這不是奔著送死的方向使勁衝刺嗎?!我不記得有這樣教過你啊!

像是聽見了尼祿的心聲,羅蘭張了張口,血沫頓時從嘴角湧出來。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吐出來。但在如此痛苦的情況下,他的每句話都帶著微妙而古怪的得意:“……哥,我……贏啦,我幫你把……把那個纏……纏著你的、可惡的……可惡的侏儒,趕走……啦。”

這根本不重要!雖然實際上是我把他帶到這裏而不是他纏著我過來的,但羅蘭也是在認真地擔心我……好吧,等我把他治好後,我不會因為這次的事罵他的……

尼祿深吸一口氣,正準備不顧羅蘭的意願強行施展“治愈”的權能,隻見那雙因劇痛而模糊的翠綠眼眸忽然浮起一層溼潤的水霧:“為、為什麼……不誇我?哥……我、我有哪裏做的……不對嗎?”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執著啊!等先治好你這一身傷我們再說那些行不行?

尼祿簡直要抓狂,羅蘭一直在用所剩不多的力量拚命架住他的右手,鮮明地表達出抗拒治療的意思。沒有辦法,他隻能先順著這捉摸不定的脾氣往下摸:“羅蘭真棒!不愧是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的好孩子,我把你撿回來真是當時做出來的最棒選擇——”

明明是敷衍到極致的語氣,但羅蘭似乎很滿足,眼角微微皺起一絲彎起的弧度,嘴角漸漸鬆開,抵抗的力道在這數秒間逐漸減弱,最終放任女神將手落在他的胸口。

尼祿生怕他這一鬆懈那口氣就上不來了,立馬抓住機會開始治療。柔和純淨的白光開始閃耀,如層層綻開的花朵一般將金色的女神與銀色的精靈裹入其中。

就像一個綺麗而溫暖的夢境,羅蘭能感受到那從心間擴散的輕鬆與柔軟,正順著神經流向身體裏的每一個角落,將緊繃痛苦的神誌一點點地安撫至平靜;眼前一陣朦朧,似乎所有的理智都在不知不覺地墜進甜美的夢之國度裏。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睡過去,我還想讓尼祿摸摸我的臉……最好還能像小時候那樣,除了摸還會用他的下巴蹭我的頭頂說放心吧,不管你怎樣做我都不會扔掉你的……

真是不劃算啊,雖然一開始就計劃好要受點不輕不重的傷好讓他心疼我的,可沒想到純血的侏儒居然這樣難纏。那些機械傀儡都很強,把我的半邊身體都給碾碎了……

不過沒關係,因為最後還是我贏了,那個討厭的侏儒再也不能來糾纏我的尼祿了。畢竟那種隻會被機械傀儡保護的侏儒一旦被抓出來,那就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

所以尼祿你看,是我贏了哦,是你最疼愛的羅蘭贏了哦,我殺掉了那個竟然敢來纏著你的侏儒呀,這不值得你誇一下我嗎?你看,為了你我什麼都能做到,這樣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