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上萬年真得是白活了!怪不得我爭不贏瑪利亞,還輸了十次……

仿佛疾馳的蒼鷹,尼祿開始奔跑,臉上被腐壞的血肉飛濺掉落。治愈的權能在瘋狂運作,潔白的微光在雙頰閃耀,將腐爛的肌肉和表皮化掉,再生成新的血肉去填充。但在下一刹,柔嫩的新生肌膚又立刻被黑霧給腐蝕幹淨,惹得白光越發燦爛。◆思◆兔◆網◆

跑過數十步,一道掐著金發女仆喉嚨的不自然駝背身影映入尼祿眼簾。紳士常穿的襯衫和馬褲四處都是破損的痕跡和暗紅的血痕,紅色液體順著雙臂緩緩流淌下來,帶來一股鹹腥的鐵鏽味。

亂蓬蓬的黑色短發,毫無血色的慘白皮膚,盡是狂亂的血紅雙眼,那是埃德蒙。

“啊、啊……啊!啊……”金發女仆的嗓子裏艱難地發出不成調的慘叫。

尼祿縱身向前幾個大步,一掌鋸在埃德蒙的咽喉上,劈手把他推得後退數步,咣當一下撞上了牆壁。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尼祿提拳衝上,以泰山壓頂之勢猛地揮出,又快又狠正中胸骨!

就像被千鈞鐵錘正麵擊中,隻聽哢嚓哢嚓數聲,埃德蒙靠著的那片牆壁霎時裂出數道蛛網似的痕跡!

尼祿接著抬起一腳就要踹向埃德蒙的膝骨,突然間埃德蒙雙眼一抬,以近乎流星劃過之速猛地避過,一肘擊在尼祿腰側,在他因為疼痛而頓住的那幾秒間,兩臂一把伸出,瞬間勒住他的喉骨!

兩人就像互為天敵的野獸,在走廊這方寸之地殊死扭打,尼祿甚至沒有多餘的心思在意自己臉上那一片血肉淋漓。他被勒得眼冒金星,發狠地扳著埃德蒙的手肘,隻覺自己正抓著一塊被燒紅的生鐵半點不動,整個人都將要窒息——

你在做什麼?你想殺了她嗎?

癲狂瘋囂的神誌裏,突然浮上這樣一點疑惑。

下一瞬,這點困惑忽然擴大,充塞住昏昏沉沉的腦海!

在這個家裏,隻有她是你的啊……

——你想連她也失去嗎?

高挑的金發少女蹲在陳舊的紙箱旁,溫柔又憐憫地注視著其中吱吱叫著的小翠鳥,側臉的輪廓和五官的細節挑不出任何瑕疵,仿佛用上好的白瓷雕出來的完美工藝品,每一寸線條都流暢得不可思議,稱為鬼斧神工都不為過。

她扶著紙箱,輕輕頂著裝滿糖水的小碗,不讓它被小翠鳥拱得亂動,每一個輕微的動作都仔細又認真。

——因為你想救小翠鳥,所以她幫你救它。

唯有她在乎你,因為你而救它。

少女淺金色的馬尾在身後輕輕搖動,似乎已經陷入沉思。下一刻,她露出一點心疼又為難的樣子:“能把這個學會很不輕鬆的……您很辛苦吧?”

“因為這曲子很難啊,不管是多麼有才華的人,為了學會它也會很累的吧?”

——我很累啊,我真的很累啊,可是母親看不見,誰都看不見……

唯獨她看見了。

尼祿感覺自己恍惚間似乎聽見喉骨正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黑暗中埃德蒙手臂上五串紅珠逶迤而下,那是尼祿的十指深深掐進了肌肉之中。

突然間,那如岩石般堅硬牢固的禁錮,忽然放鬆了一下!

但還不夠,隻是讓那足以碎斷脖子的力道減輕了一絲,讓難受的感覺減少了分毫,並不能將尼祿從這將要喪命的危急時刻裏完全搶救出去——

就在這毫秒必爭的拉鋸時分,一道挾裹著暴怒和凶惡、以雷霆萬鈞劈頭蓋臉而來的恐怖力量,一把叩在埃德蒙的頭上,力道之強悍用勁之狠辣,硬是直接將他給打飛出去數十米!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