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想剛才這位婦人說的話,恭敬詢問:“前輩是醫修?”

婦人冷笑一聲:“醫修?算不上,我更喜歡毒修這個名字!”說完,她縮地成尺, 轉瞬逼近雲塵影,抓住她的肩膀:“感染了蛇鼠雙王之毒,還能活蹦亂跳到現在的人,可真是少見!”

她大力在雲塵影身上點了幾下, 雲塵影便不能再動,隻能緩慢轉動眼珠。

婦人端詳雲塵影的腿, 露出滿意之色, 又急不可耐抓過她的手號脈,嘖嘖稱奇:“好,好, 正是我要找的人!”

她誌得意滿, 解開雲塵影的穴道, 雲塵影捂住心口:“前輩知曉蛇鼠雙王之毒, 可是因此毒有破解之法?”

婦人心情好,樂得給她解釋:“自然沒有,蛇鼠雙王毒混成一股,在你體內東風壓西風,西風壓東風,你的內體早被破壞了個一幹二淨,本該早死,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

雲塵影心一涼:“可前輩說,我正是前輩要找的人。前輩需要蛇鼠雙王毒?”

“哼,你倒是有點眼力。”婦人闊步坐下,“但我可不要什麼蛇鼠雙王毒,我看中的,是你中了這種毒還活著,真是天生的毒皿!”

說著,她手腕快速一翻,雲塵影指尖一痛,一道黑影從婦人袖內鑽進去。

雲塵影已知這黑影不是個好東西,卻壓著性子,並未生火。她身中奇毒,活的幾率的確渺小,這位婦人看她一眼就知蛇鼠雙王毒,或許是她唯一的救星。

雲塵影頭暈眼花,險些要倒下,呼吸急促起來,抱著手臂,沒一點兒責怒婦人之色。

婦人倒對她另眼相待幾分:“剛才咬你的是黑風蟲,哪怕是元嬰修士,被咬一口也足以致死。你現在卻還活著,這就是因為你體內雙王毒都較著勁兒,相互不服對方,兩種王毒打起架來,其餘毒一進去,就被它們給吸收了。”

雲塵影現在疼痛加劇,單手撐著地麵,黑發鋪散,汗珠滴落在地。

婦人滿意一笑,還要再靠近雲塵影,忽然,天空中劃過青色亮光。

一柄泛著清明氣息的寶劍穿越夜空,夢幻清明的青色結界籠罩住雲塵影,一股似有若無的聯係建立在它和雲塵影之間。

這柄劍是來幫她的。

婦人臉色一變,這是什麼劍?既無凶光,卻令她後背發涼,不敢逼視。

仁劍停在雲塵影麵前,同婦人呈對峙之色。這是天劍宗曾經英烈的劍,它代表的是當初的天劍宗,而不是現在的天劍宗。

婦人和它對視片刻,沉沉道:“好!我走就是,天下也未必尋不出第二個這樣的人。”

看似,雲塵影的危機解除了。

但她強撐著睜開眼眸:“前輩稍待。”雲塵影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因痛苦滿溢淚水的眸子在火光中搖曳清亮,婦人沉聲道:“叫我做什麼?不怕我用毒殺了你?”

雲塵影極力按住發顫的手:“前輩既要我做毒皿,想必,一時半會兒不舍得晚輩死。”

相反,若她一人行走,蛇鼠雙王毒越演越烈,她撐不到找到玄素醫仙,就隻有死路一條。

婦人臉上帶了絲笑意:“你倒乖覺,天下除了老身,恐怕也隻有另一個招人恨的能稍微延長幾天你的性命。可你想清楚了,做毒皿,可痛苦得很,我也不能保證你多久死,或許是幾天後,或許是幾十天後。”

雲塵影伏下腰:“願為前輩肝腦塗地。”

她試探著握上仁劍,仁劍通靈,並未反抗,乖巧停在雲塵影手中。

毒皿,聽起來可怕,可這是雲塵影活麵最大的路。

……

清晨,花香襲人,花蕊帶著晨間的露珠,搖曳在風中。林前的草地上,一名婦人坐在地上休息,一名容色絕美的少女在溪邊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