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霖大喊道:“阻攔者格殺勿論!”
兩方對峙的人,身穿同樣的軍服,拿著同樣的長劍,卻要刀劍相向。
強大的壓迫感,致使對麵有人先放下了劍,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劍,退到了一邊。
薑霖帶領的隊伍和蕭清帶領的隊伍站立在兩側。
張重渡輕拽韁繩,戰馬往前踱了兩步,來到了長階前。◢思◢兔◢在◢線◢閱◢讀◢
他跳下馬,目光清冷地看著長階,緩緩走上去。
辛照昌身著冕服,手拿一把長劍,端坐在龍椅上,凜冽的目光看著張重渡走進來,緊接著是薑霖和蕭清,再看著他們身後跟隨的金吾衛和羽林軍,就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是蕭清,他殺了那麼多經手毒酒的小太監,怎麼獨獨忘記了蕭清。
辛照昌提著長劍指向張重渡,起身道:“朕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沒有在雁門關殺了你!”
張重渡平靜地看著辛照昌。
“我本沒有反叛之心,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你願意寫下禪位詔書,跪在我麵前乞求我的原諒,我會饒你一命。”
辛照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可笑,要朕跪在你麵前?做夢!朕寧肯死!”
話音落,他絲毫沒有猶豫地拿起長劍自刎,鮮血冒了出來,涓流不止。
辛照昌直直躺倒在地上,眼睛看向殿門口,似乎看見辛玥走了進來,穿的還是黃梁寺相約爬羅漢長廊時的那身淡黃色羅裙,他記得那日,她的衣裙同長廊周圍的金黃楓葉融為一體,遠遠看著,也像是一片落葉,惹人疼惜又讓他想靠近。
辛照昌從懷裏掏出了個巴掌大小的木偶,這是他連夜雕刻的。
此生,他一直都是雕刻冰,這是他第一次用木頭雕刻,他以為自己和辛玥會有很多時間,沒曾想,這次雕刻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偏頭看向木偶,淚從眼角滑落,輕輕撫摸著木偶的麵龐,“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愛我……”
眼前越來越朦朧,他看見辛玥對著他笑,就像是他為她過生辰那一日,他在攬月閣掛滿了兔子燈籠,她對他笑時一樣,隻可惜,他再也等不到她為他過生辰了……
辛照昌閉上眼的一刻,齊順跌跌撞撞從後寢跑出來。
辛照昌此生鮮少有在乎的人,除了辛玥,恐怕就隻有齊順和鎮國將軍了。
畢竟,隻有這兩個人是真心實意對待過他的。
讓鎮國將軍不要抵抗,也是為了保他一命。
今晨沐浴更衣後,他讓齊順陪他飲了一杯酒,酒中有迷[yào],齊順昏睡了過去,等齊順醒來跑到前殿,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齊順片刻未曾猶豫,拿起辛照昌手中的長劍貫穿身體,倒在了辛照昌身邊。
張重渡眉頭緊鎖,站在原地並不上前,過了許久才道:“都拖下去,好生葬了。”
看著那個龍椅,張重渡沒有歡喜,反而覺得異常沉重。
走上這個位置,終究還是沾染了太多的鮮血,死去了太多無辜的人。
更有強烈責任感包裹著他的心,眼中不斷湧上百姓們淳樸的麵龐。
他眉目深鎖,神情肅穆,既然是他坐上了這個位置,就決不能辜負忠於他的朝臣,也不能辜負擁戴他的百姓。
張重渡並不急於走上龍椅,而是轉身道:“子溪,你派人將辛照昌駕崩的消息傳到軍前,蕭統領,還請即刻開始整頓皇宮。”
說完他轉身往攬月閣行去。
薑霖對身旁的羽林軍交代兩句,忙跟了上去。
他是害怕,辛照昌會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