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霖和溫東明走後,她實在不知道除了那個采買的小太監還能信任誰了,隻好冒險讓小太監去送消息。

她哪裏知道,攬月閣的禁令一撤,今早的聖旨一下,便已經有消息送到了薑霖手中。

薑霖道:“這三張紙條上都說,辛照昌冊封的陳氏,就是長公主,他們也是今早攬月閣解禁之後,聽攬月閣的宮人們說的,想來這件事不多時,就會人盡皆知的。”

張重渡臉色陰沉,“辛照昌竟然為了要公主名正言順入後宮,用了這般掩耳盜鈴的手法。”

他很是擔憂,成為貴妃的辛玥該如何應付辛照昌。

薑霖見張重渡的模樣,猜到他在想什麼,舉起其中一張紙條道:“這采買小太監的紙條上說,公主和辛照昌約定半年為限,遵從公主的意願。昭為,你就別再為公主擔憂了。”

張重渡道:“用不了半年,下個月坐在紫宸殿中的人,必定是我!”

三日後,按照計劃,身處各方的人,都將早就商量好的消息放出去,不到半日,上京人人皆知,張重渡死而複生。

傳言道:張重渡到了地府見到閻王爺,閻王爺不收他,說他命不該絕,讓他重返陽間。

與此同時,張重渡掛起了纛旗,占領了上宜。

也不算占領,不過是上宜縣令和守城將領看見大軍盤踞,將整個縣城拱手相讓而已,沒有耗費一兵一卒。

上宜縣距離上京隻有幾十公裏,朝廷還沒來得及派兵鎮壓,就已是兵臨城下。

朝廷本想送出求救文書,去其他州郡和邊關搬救兵,可上京周圍皆被圍困,文書根本送不出去。

遠水解不了近火,就算不攔截送文書的小兵,最快的也要五六日,慢的起碼半個月。

周邊州郡的守城將領們,聽聞消息都按兵不動。張重渡舉兵造反,不但有突然冒出的精銳兵馬,還有久經沙場,百戰不殆的顧家軍支持,此一戰勝負難測,得罪了哪一方都怕小命不保。

張重渡騎在高頭大馬上,一張彎弓上綁著勸降書,直直射中城門上的旗杆。

這封勸降書,送入紫宸殿的當日深夜,辛照昌召文武百官到議政殿議事。

他坐在龍椅上,雙眸通紅,想來已是發過了一場脾氣,階下眾人都戰戰兢兢。

鎮國將軍大肆漫罵了一番,說張重渡是狼子野心宵小之輩,他會親自率軍鎮壓反叛。

新任的兵部尚書是鎮國將軍推舉,不過是一介武夫,操練兵馬尚可,但兵部日常事務的處理,可謂是一塌糊塗,見此情況,隻會聽從鎮國將軍所言,極力支持出兵鎮壓。

這樣的情形之下,就算朝中有人支持張重渡,也隻是在心中默默支持,不敢多言。

辛照昌的目光掃過梁寬和齊山玉等人,厲聲道:“給朕將禮部尚書梁寬、都察院右僉都禦史齊山玉壓入刑部大牢!”

朝臣中有人站出來,“陛下,梁尚書和齊禦史所犯何罪?”

辛照昌一甩袖,“朕知你們中有人支持張重渡,巴不得朕禪位,但你們別忘了,朕還是大晟的皇帝,你們都是大晟的臣子,朕現在要你們的腦袋還是輕而易舉!之前就是太縱容你們,從今往後,誰要敢替梁寬和齊山玉求情,以同罪論處!”

梁寬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他隻是看了一眼身後的朝臣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任由羽林軍上前將他帶走。

齊山玉一邊被羽林軍架著走,一邊對朝臣們喊道:“各位都保重啊,別都進來和我作伴了,今後還要靠你們造福百姓呢。”

這話說得,意有所指,就是讓那些支持張重渡的朝臣先保重自身,等推翻了大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