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筒。

“這是溫公公讓奴才給長公主的信。”

小灼一聽,忙問道:“你可知太傅傷勢如何?”

小太監搖搖頭,“奴才不知。”

小灼從懷中掏出銀子要給小太監,小太監連忙拒絕,“姑姑不可,奴才受溫公公恩惠,才能苟延殘喘到今日,怎麼還能要姑姑的銀錢。”

說完,匆匆離去。

小灼拿著信回了攬月閣,將信給了辛玥。

辛玥深呼一口氣,生怕信中寫什麼不好的話,顫唞著手打開了信。

信上隻有一行字:今夜亥時三刻。

她看著信,又歡喜又激動,還有擔憂和不安。

“小灼,今夜亥時你等在攬月閣宮門口,眼睛睜大瞧著,太傅會喬裝而來。”

小灼一聽,興奮地道:“真的呀!太好了。”

公主每日茶不思飯不想,連話都說不上兩句,她和王嬤嬤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再這樣下去,真擔心辛玥又要大病一場。

這封信簡直就是救命信,公主見了太傅,心情一定會好起來的。

入夜後,剛到亥時,小灼便讓攬月閣內守夜的小太監退下,自己守在殿門內,又怕羽林軍生疑,偷偷往外看,直到隱隱看見有人走過來,她才提著燈籠站在了殿門口。

來人是個太監,看身影同太傅相像,她斷定此時前來的定然就是張重渡,趕忙迎了上去。

辛玥在寢宮中坐立不安,心慌地厲害,不斷絞著手裏的帕子懸著一顆心。

“吱呀——”一聲,門開了。

辛玥定住了身子看向門口。

小灼未進門,直接將張重渡讓了進來,又仔細地關上了房門。

房內燭火跳躍,明亮搖曳。

寂靜無聲中,唯有兩顆劇烈跳動的心,在耳邊轟轟作響。

仿佛隔了千百日,翻過千山萬水,踏遍無數荊棘,才終得以相見。

沒有逼迫,沒有窺視,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而是在溫婉的房間,柔和的燭光裏,遙遙相望。

“公主……”張重渡話剛出口,便紅了眼眶。

雁門關一別,他們經受了太多的苦楚,未再好好說過一句話,未能再好好看上一眼。

此時他瞧著辛玥,依舊是那般清麗動人,可身子卻越發瘦弱,他心下疼惜,剛要往前邁步,卻見辛玥眸中閃著晶瑩的淚花,輕輕喊了一聲“太傅”,往他這邊走來。

張重渡大步走向辛玥,緊緊將女子擁在懷中,胸腔熱流奔湧,似海浪潮汐,難以自持。

他越擁越緊,恨不得把女子揉進懷中永不分離。

辛玥的淚大顆大顆落下來,她將頭埋在張重渡胸口,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感受著男子胸膛的溫暖和身上的氣息,她是如此依戀,如此貪心,恨不得就這樣到天荒地老。

忽然間,她想起了什麼,鬆開張重渡,慌忙問道:“太傅的傷如何了?”

五十大板,可不是誰都能支撐得住的。

張重渡看著辛玥的眼睛,目光依戀柔和,“無妨,臣傷勢已大好,倒是公主,臣聽聞公主前幾日生了重病,如今可好些了?”

辛玥原地轉了一圈,俏皮地道:“太傅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看著辛玥笑,張重渡也彎了嘴角。

辛玥看著張重渡的笑容忽然頓住,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愧疚,她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曾說了那樣的話傷害太傅,太傅可能原諒我?”

辛照昌將辛玥輕輕攬進懷中,“臣怎會記恨公主,就算臣沒有看到匕首中的紙條,臣也不會怨怪公主。從始至終,臣隻希望公主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活,希望公主能活得開心活得自在。若有一日,公主的心中當真有了別人,臣會難以接受,會氣憤,會不甘,卻絕不會傷害公主,臣會放開公主,讓公主和喜歡的人去過想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