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異國他鄉想念作祟,陸嘉音說得比平時更直白些。
她說:“今晚我想在上麵。”
顧亦小腹一熱,幹脆繞過桌子把沙發上的人抱起來,也顧不上是不是碰掉了陸嘉音那一遝資料和筆記本,直接抱著人往床上去。
酒店的床沒有工作室那麼軟,床笠穩穩地罩在床墊上,倒是不用擔心床單被揉成一團抹布。
唯一的褶皺,是陸嘉音的手緊緊抓著的痕跡。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愛到深處,往往一觸即發。
一杯酒的味道哪夠訴說深情,肌膚相親才足以慰思念。
……
顧亦抱著陸嘉音重新洗了個澡,酒店裏的沐浴露是梨子味的,清清爽爽。
再回到床上,兩人靠在床頭聊著一些無關痛癢話題,陸嘉音卻突然覺得酒店這間房也沒有那麼寂寥,窗外那些燈牌看著也算順眼,不比巴黎那個跨年夜差。
挺好的一個夜晚,陸嘉音的手機又響起來。
顧亦“嘖”了一聲,隨口調侃:“我一當老板的都沒有你忙。”
突然想起現在的時間,這人又咬了咬牙:“又是楚聿那個神經病?他又去美國了?”
正常人誰會總在深夜打電話來,也不怪顧亦覺得是楚聿。
但陸嘉音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眸色淡淡,說了一句:“是韓露。”
這個名字顧亦隻聽過一次,但並不陌生。
陸嘉音那次回上穀市時是他送她去的火車站,路上她提起過韓露這個名字,神情很淡漠,顧亦印象很深。
尤其是後來,他知道了這位母親在陸嘉音成長過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陸嘉音接起電話,沒開口。
電話那邊傳來韓露的哭聲,哭得斷斷續續,連聲音都摻雜了沙啞和鼻音:
“嘉音,那人是個王八蛋,他打掉了我的孩子,他還有妻子,他根本就不會娶我,都是騙我的,全都是騙我的,為什麼我遇到的男人都是這樣的騙子,老天爺不公平!不公平!“
韓露哭訴時的聲音沒有吵架時尖銳,夾著個別髒字,聽上去卻也楚楚可憐。
陸嘉音握著手機,想起她那張妖豔的臉,哭起來大概像細雨洗紅芍,風情萬種。
如果陸嘉音是男人,她大概也會想要把這樣的女人攬進懷裏,忽略韓露的貪財自私和愚蠢無知,隻為了她這一刻的美。
但她不是,她是韓露的孩子。
或者直接些說,她是韓露盤算中的未來提款機。
韓露的哭聲染得這個美麗的夜都有些煩人,陸嘉音適時打斷她:“你要什麼。”
“嘉音,我需要錢,你有沒有錢。”
陸嘉音腦子裏飛快地算了算存款,除去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開銷,她垂著眸子把目光落在自己腿上,顧亦的手輕輕搭在那兒,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她說:“我隻有7萬,轉你銀行卡。”
電話那邊的哭聲停了,韓露問:“隻有7萬嗎?”
7萬是不多,隻夠韓露買兩個包包。
陸嘉音沒回答她,隻說:“不要再打來了。”
陸嘉音沒有叫韓露媽媽。
就像韓露沒有虛情假意地問陸嘉音過得好不好。
因為彼此都知道,這是最後的一次聯係了,本來去年的那次恩斷義絕還算體麵。
韓露不肯,在最後的體麵和7萬塊之間,她選擇了錢。
掛斷電話,陸嘉音把錢轉過去,然後拉黑了韓露的電話號碼。
做完這些,陸嘉音才轉頭去看顧亦。
其實是有些尷尬的,陸嘉音不是一個擅於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