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玩個瓶子麼, 能有多難!
但, 顧亦瀟灑地把香檳扔起來後, 非常丟臉地失手了。
香檳“啪嘰”一聲落在客廳裏,摔得粉碎。
那天傍晚陸嘉音回來, 有些納悶地問:“屋子裏怎麼一股香檳味?”
顧亦當時抱著畫稿坐在沙發裏,繃著臉, 故作鎮靜地說:“是你調酒時染上的吧。”
回帝都市的那天是陰曆臘月三十,也就是除夕。
預熱了將近一個月,終於到了年關, 連T3航站樓裏都貼著紅火的對聯和窗花,咖啡廳的紙杯也變成了新春的紅色圖案。
帝都市飄了一場非常小的輕雪,還沒等兩人到工作室雪就停了,重新露出陽光,但天氣還是冷的。
工作室裏倒是一如既往地供暖充足,顧亦敞著腿坐在沙發上,看了兩眼手機,忽然歎了口氣:“唉,我得回家了。”
剛從廚房拿了礦泉水出來的陸嘉音聽見他的話,腳步略略一頓。
“我媽說我陰曆二十九就沒露麵,除夕再不出現就可以不用出現了。”
顧亦把手機塞回口袋裏,看見陸嘉音遞過來的水,沒接,直接拉住她手腕,把人往懷裏一按,“不想回去,想陪女朋友過年。”
陸嘉音被他箍在懷裏,兩隻手都拿著礦泉水,玻璃瓶裝的水,又不能丟在地上,隻能舉著胳膊任他抱:“有家當然要回去。”
顧亦把鼻尖蹭在陸嘉音鎖骨上,聲音低沉:“怕你孤單。”
“在工作室挺好,感謝顧老板收留。”
其實能留在工作室裏過年陸嘉音已經很知足了。
畢竟她最初的計劃是租一間小單間,一個人過完寒假,現在托顧亦和Dawn這群人的福,她熱鬧了大半個假期,除夕還能坐在寬敞的大別墅裏看看春晚。
顧亦回家的過程非常拖延,主要墨跡在邁出工作室大門這一環節。
光是同陸嘉音道別就道了好多次,每次都是剛邁出步子又退回來,磨磨蹭蹭了半天,已經是下午2點多了。
最後一次走到門邊,顧亦吻了下陸嘉音的額頭:“吃完年夜飯我就回來。”
“你幹脆別走了。”陸嘉音淡聲說。
“哎!那我不走了!本來我也不想……”
顧亦的話說了一半,被陸嘉音推出別墅,“哐當”一聲關在門外。
帝都市的冬天嗬氣成霜,顧亦呼著白氣倚在工作室門口,笑著跟門裏的人對話:“太狠心了,把男朋友趕出家門,連個車鑰匙都不給,徒步出行啊?”
門被打開,一把車鑰匙丟出來,“哐當”又合上。
顧亦接住車鑰匙,連門裏的人都沒看清,笑著圍好頸上暗紅色的圍巾,繼續賣慘:“分文沒有的被趕出來,可憐呐。”
門又開了,陸嘉音麵無表情地拎著他的錢夾站在門口:“顧亦,你到底還走不走了?”
“這就走。”
顧亦說著,走過去擁住陸嘉音,低聲說:“這不是舍不得你麼,等我回來。”
他走了幾步,忽地又停下,轉過身,還沒等開口,看見陸嘉音那雙淡漠的眸子裏滿是無奈。
顧亦樂了:“你這是什麼眼神?我這次是真的走,不過突然想起來,他們幾個在工作室裏給你藏了新年禮物,自己在家慢慢找吧。”
說完,這人終於邁著步子走向車庫。
陸嘉音靠在沙發上,看向窗外。
顧亦開著一輛火紅的越野車消失在視野裏,他走了之後別墅裏安靜得幾乎沒有聲音。
倒是真的突然感到一些寂寥。
但陸嘉音性子淡,這種感覺持續不到片刻,她已經開始一個人慢慢在別墅裏轉著找禮物了。
顧亦說他們藏了禮物,藏在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