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原說到這裏,聲音愈發低沉。靳宣比他整整小了十二歲,從小他對他就跟對待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如果說太子陸謹真的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世,他也絕對有可能拿他的性命來向聖上邀功,又或者,策動靳宣為永王平反的名頭,來對聖上進行逼宮?
他話說到這裏,琉璃也已經想到了這裏,靳宣早就知道自己是永王的兒子,那麼他會不會真的被太子策反?不,靳宣不是這樣的人,他是那麼仁愛爽朗,他不會去做這些無用的事的,可是他若拒絕,太子就隻會用他的性命來逼迫他!他又怎麼會抵得過太子的脅迫?
“師叔,師娘,我得先回去安排人尋找靳師叔,改日再過來好好與你們說話!”
琉璃站起身,已有些迫不及待。
“等等!”徐原喚住她,“你什麼線索也不知道,怎麼去尋?”
琉璃停步,徐原繼續道:“我在江南待的那些日子,也尋出些他的蹤跡來。他曾經在姑蘇、餘杭呆過,最後一次我是聽說他在金陵,我正準備去的時候半路就碰上了太子的人。我不知道他去這些地方做什麼,也許是逃命,也許是為了引開那些人,還有他化名叫做劉陵,扮成書生模樣,一個人。”
琉璃點頭,細細記下了,然後說道:“我回去就把這些跟允灝細說,讓他安排人去找。這是我們自己的宅子,人也都是允灝仔細挑選的身邊人,都會功夫的,師叔師娘就暫且安心住下,把這當自己的家,回頭等把靳師叔找到了,我再讓他過來跟你團聚。”
徐原歎道:“你不必擔心我們,我聽說宮裏許多人也正盯著你,你自己定要小心。”
琉璃點頭,再叮囑了一番院裏的人仔細守護,便就告辭出了門。
尋找靳宣下落的心情急不可耐,回到房裏,她就衝到床前,對捧著書的祈允灝說道:“允灝,靳師叔是永王的兒子,你快讓人去找他回來!”
祈允灝見她這般,忙下了地,扶她坐下道:“怎麼回事?慢慢說。”
琉璃眼淚又出來了,接著把徐原告訴她的有關靳宣的身世全跟祈允灝說了。
祈允灝聽完也默然了半日,然後喚來李行:“你速去把慶王請來,就說有要事相商。”李行去後,他又拉起琉璃手來,說道:“既然有了線索,就好找了,陸詔如今的實力不亞太子,一定能找到的。你最近真是眼淚多,也不知將來會不會生個小哭包出來?”
琉璃破涕為笑,一拳砸向他胸膛:“如果是小哭包,那你來哄。”
“好,我哄。”他擲起她的手來親吻,“反正是我的孩子,我不哄誰哄?”
琉璃笑了下,籲出口氣來。
陸詔很快帶著侍衛到了,祈允灝把靳宣的事一說,陸詔當即表示了十足的震驚。“怪不得我見太子這段時間動作頻頻,原來還有個永王的遺腹子在世!懿貞的顧慮很有可能,永王的案子既已確定是冤案,那即使靳宣不複仇,當時被此案牽連的那些人,還有擁護在太子身邊的那些人,也會以各種方式勸說靳宣合作,我們不但要即刻安排人去尋找他,一方麵還要時刻防止太子逼宮!”
“不錯,所以我才請了你來。”祈允灝道:“如今掌管北親軍京衛的是戚正昱,戚正昱世代軍籍,最近似乎也與東宮接觸頗多,你如果不能控製住這個戚正昱,便要想辦法把外宮城的防衛權拿在手裏。就算太子此次不逼宮,也可以防止他日後被逼急了時狗急跳牆。控製了宮城門,於咱們也是當務之急。”
陸詔點頭道:“戚正昱的妹子嫁給了羅士信內侄,羅士信是朝廷之首,這層我們是爭取不過來了。外宮城我們要想辦法,但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撤掉戚正昱的北衙大將軍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