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怎麼樣?”琉璃緊張起來。
祈允灝沉吟了一下,“人身安全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這次我去到的時候,他與師娘已經被太子的人為難過了,加上當年竇府的冤案,所以要想勸得他把線索提供出來,還是很有難度的。”
又是太子!琉璃臉色倏地沉了。“那你們有沒有見到靳師叔?”
祈允灝搖頭:“我們沒有去找他。時間來不及,而且,我們也不想此事牽涉太多人。”
琉璃點頭。說道:“我明日就去看徐師叔。不過,太子這次謀害於我,你有沒有想過怎麼反擊?”
祈允灝起身道:“太子和太子妃已經不止一次向你下手了。既然這次做的這麼絕,那我自然也往絕裏做。我已經讓人去搜集他血洗白馬寺和這次伏擊你的證據,光這兩條,就足夠讓禦史們提出廢儲了。再有這麼些年他暗中圖謀殺害陸詔的一些證據,陸詔也早在暗地搜羅,到時候把這些弄到手,他即便逃得了一死,也逃不得永蹲大獄的命運。”
琉璃隨後站起來,“我也覺得接下來你們應該把精力放在這件事上,所以,這次我已經逼問出了刺客的口供,然後又把刺客軟禁在府上了。我跟王爺商量過,隻等你回來,就借這件事的機會狠狠往東宮刺上一刀!”
“老頭子知道我不在府裏?”祈允灝回頭。琉璃點頭:“我告訴他了。允灝,我覺得,眼下這個時候,你是不是該考慮摒棄前嫌,跟王爺和好共同對敵了?畢竟如今王爺態度已有鬆動,如果能夠早日爭取到他相助,對你們來說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祈允灝臉色凝重盯著門框,半日才歎氣也似的吐出一句:“我再想想。”
琉璃知道他與定北王之間的仇怨不是一兩件事就是能化解得了的,本也不待勸他,可是眼下他們父子聯手也是成事的關鍵之一,定北王有了態度,那就看祈允灝的意思了。就當是當年聯手對抗胡虜一樣,眼下也得先把私怨擺在一邊,先顧全大局再說。
祈允灝這一回府,琉璃放了心,但是因為太醫說過要躺床半個月,於是還得讓他在床上躺著。範雲與李行等人訓練有素,麵上十分平靜,但是琉璃看得出來,大家都鬆了口氣,不說別的,光是走路腳步都輕快了很多。
夜裏琉璃讓人把段文蕙放出來了, 如預料中一樣,段文蕙依然鬧騰。那會子陸詔正好來了,琉璃正在外間閑坐,聽見她鬧,也依然沒讓她進正院來,而是讓月桂去傳話說慶王在此。段文蕙聽見陸詔在,便就氣恨地退了下去。
翌日琉璃便把祈允灝回府的消息告訴了定北王,定北王來朝慶堂臭罵了祈允灝一頓,然後就商量著,隔日帶著刺客進宮去,同時琉璃也一並去,總要逼得太子認下這事實來。
然後琉璃便往半瓶胡同祈允灝名下的宅子去見徐原,去之前琉璃已經跟祈允灝仔細問過此番前去的詳情,知道徐原原來自打聽說有人覷覦徐慎的宅子之後,便去了江南,祈允灝去到的時候,徐原正與妻子躲藏在一所破民居裏,而太子的人已經追殺了他多日。
祈允灝是先救了他才表明了身份的,徐原知道他是琉璃的丈夫,倒是也沒曾為難他什麼。隻是一開始並不願意回京,祈允灝跟他磨了幾日嘴皮子,告訴他繼續呆下去別說保不住家人,就是連自己也保不住,最後告訴他琉璃已經把徐慎的遺物呈給了陸詔,陸詔也答應替竇玨平冤昭雪,他這才思考了一夜過後,與他上了京來。
琉璃對於勸說徐師叔歸附陸詔也沒有把握,她也不想勸他做不想做的事,畢竟聖上當年對竇府做的太絕了,這種血海深仇徐師叔不找他陸家報已經算是很難得,要他反過來幫他給聖上找解藥,這換成了任何一個人都難以做到。
所以,琉璃的來意,其實再純粹不過的,就隻是來看看他們。
她沒有乘品級大轎,也沒有帶府兵,隻是乘著普通馬車,然後帶著月桂還有葉同劉威就出來了,祈允灝則另派了兩名侍衛在暗中保護。除了祈允灝,沒有人知道她往哪裏去,即使知道,她去自己的宅子,也沒有人會起什麼疑心。所以一路順暢。
到達半瓶胡同時,馬車繞進小巷從宅子西角門進了院子,月桂先下車,然後就聽有闊別許久的聲音試探地道:“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