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中的什麼毒,你們有眉目了嗎?”她覺得還是問問比較好。
陸詔道:“中的毒倒是查出來了,隻是一般的砒霜,但是因為是小劑量的日久浸淫,所以到後期對內髒傷害極大。”
慢性砒霜?當年老太太也是被餘氏這樣投的毒,原來聖上的毒與老太太如出一轍!那曼陀蘿的毒藥究竟能不能以毒攻毒克掉聖上體內的毒素呢?她想了想,咬唇再問:“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曼陀蘿能治砒霜的毒的?”
陸詔與祈允灝互視一眼,搖頭道:“醫正大人說了,要根治這毒,隻能尋到早年宮中的一味叫做禦天丸的藥,如今宮中連這個方子都已經絕了,所以根本配不出來。而我們找的那個人卻有這方子的線索,而找他最關鍵的就是——”
“好了!”祈允灝突然站起來,說道:“琉璃不摻和我們的事,不要說這些,吃飯吧。”
陸詔被打斷,惱恨地看了他,不得已住了口。
琉璃察覺他說到了關鍵處,正聽得入神,被祈允灝這一打岔,倒是愣了愣。果然他不想她知道這些,她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不過既然外公留下的曼陀羅並不是他們要找的解藥,那她也沒必要自己將它爆出來了。至於那諭旨,不拿出來也沒什麼影響,還是且等到雙方強弱已經突顯時再拿出來比較安全。
飯後琉璃仍讓葉同劉威隨同回府,祈允灝與陸詔則仍然去忙他們的事。
琉璃也真是累了,回府倒在榻上一合眼,便一覺睡到了太陽西斜。隻是睡了一覺身上還懶懶地,因還約著婁明芳與陸沐陽吃飯,隻得又打起精神來梳妝換衣。
永成的死令她難過,換衣的時候她把蕊兒喚來:“從我的帳上拿一百兩銀子出來,讓人送到白馬寺當香火錢。”雖然這些錢代表不了什麼,多少是她對佛門子弟的一番心意吧,太子沒達到目的,他的人肯定還會在暗中窺視,這個時候她也不便去白馬寺,隻希望能借此寬慰一下永成之靈。
蕊兒去後桔梗兒回來稟報說萬樓今兒的生意不錯,中午除了後院裏幾間雅室空著,樓上十間滿了七間,樓下大堂全部坐滿。而且季小全征詢過食客們對菜口味道的意見,居然個個都交口稱讚,顯見得這西湖樓的大廚不是白挖的。
琉璃聽完方覺心情舒暢了些,想桔梗兒近來跑上跑下的十分得用,便賞了他二兩銀子,讓他晚上也出去吃個酒放鬆放鬆。桔梗兒卻舍不得用,說是要給祖母王嬤嬤製身新衣裳,剩下的才能自己花。琉璃誇了他一句孝順,又加了他五百錢,便就出門上車。
招待陸婁二位自然要在後院裏的雅室才夠誠意,因在後院裏另辟了道門出入,所以也不曾驚動前麵,直接悄沒聲兒地就到達後院了。陸沐陽婁明芳兩人一同來的,已經在西邊雅室裏吃著點心了。見了琉璃到達,陸沐陽便跳起來埋怨她這會兒才告訴她。
琉璃特意讓季小全上了幾樣淡清的菜,又叫了幾盅單鍋燉的湯,三個人吃完飯說了陣話,便就又各自散了。
回府的時候陸沐陽與琉璃有段同路,陸沐陽先上了琉璃的馬車,然後分道的時候再剩轎去。
車裏陸沐陽便就道:“有個事兒我覺得挺奇怪,前兒我進宮的時候,路過坤慶宮,見到個人似乎挺像段文蕙。等我走近去看時,她就閃進殿內不見了。”
“段文蕙?”琉璃驀地打起精神來。
“是啊。”陸沐陽點頭,“我認識她那麼多年了,應該是不會看錯的。可是等我拐進宮裏去問皇後的時候,她卻說我眼花了。”
琉璃無語了,祈允灝一直在派人查探這件事,也至今沒什麼下文,難道段文蕙竟是躲在皇後宮裏?那她們這是要幹嘛?
“那你能確定是她嗎?”她問。
陸沐陽點頭:“從外貌體形上來看,絕對是她。可是又想不到她為什麼跑去宮裏頭了,所以又難說。”
琉璃眉頭越鎖越緊了,忠勇侯府的人說皇後讓段文蕙去清修,結果人卻在皇宮裏出現,用不著陸沐陽多說,琉璃幾乎已經能斷定她看到的就是段文蕙無疑了,真不知她們這唱的是哪出!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就是了。
說話間兩人到了分道處,陸沐陽便下車上自己的轎去了。這裏琉璃則徑直回府去。
這一夜好好睡了一覺,祈允灝原本想親近下她,看她精神還沒恢複,也就作罷了。
歇了有好幾日,萬樓的經營都很順利,雖然不算日日爆滿,總算也稱得上紅火,而且難得的是比較穩定,而且隨著日子久了,也開始有了回頭客,這說明酒樓正在積累著老客戶。
琉璃讓桔梗兒去關注了幾日,然後便放手讓季小全去幹了。範雲在那裏幫了兩日,府裏有事待忙,便也被琉璃調了回來。這日起床之後,蕊兒拿了個小簿子來給她,說道:“季小全早上人送來的這一陣的帳目,奶奶瞧瞧吧。”
蕊兒如今已顯懷了,算月份還有四個月就有生。琉璃看了眼她,說道:“現在鋪子也開張了,要不你就回家呆著吧,我派個小丫頭去侍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