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她的陰險(1 / 2)

祈木蘭隻是哭。梅氏與毓華也不由走過來,問道:“究竟怎麼了?”又看向段文蕙。

段文蕙隻是不說,咬唇走到定北王夫婦跟前深施一禮,說道:“是蕙兒的錯,蕙兒不曾護好蘭兒。”別的便什麼也不肯說了,任憑毓華與段婉如如何追問,她也是隻字不說,隻是蓄淚搖頭而已。

“是不是那丫頭說你什麼了?”

梅氏忽然站起來,沉下臉說道。

祈木蘭驀地止了哭,半刻後立即又哭起來,而且聲音越發大了。而段文蕙則看向定北王,神色很是幽怨。

我就知道是她!”梅氏氣衝衝道:“蘭兒都跟我提了好幾次了,說她對她無禮!她對我這個婆婆不敬也就算了,怎麼連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放過?蘭兒到底哪裏招惹她了!”

“好了!”定北王皺眉道,“事情都還沒弄清楚,你胡說什麼?”

“王爺!”梅氏拭著眼眶,“還用得著說嗎?蕙兒蘭兒才往長房去了一趟,就哭哭涕涕地回來,灝兒當然是不會欺負妹妹的,除了是那丫頭說了蘭兒什麼,還能有什麼事?總不會還有下人敢對她不敬吧?”

定北王看著還在抹眼淚的祈木蘭,先前的好心情漸漸不見了。這女兒是他快四十歲時才得的,平日裏也疼得緊,後來又多年不在身邊,難免就縱容了些,她性子他也是知道的,而琉璃那丫頭的刁鑽蠻橫他也有數,這些事本是家務事,不管誰是誰非都可以背後再說,眼下好歹還當著段家姐妹,梅氏這麼哭鬧,令得他就有些不悅起來。萬一傳出去,說定北王府不分青紅皂白偏心女兒,怪責兒媳,將來對祈木蘭的名聲也是不利。

於是就道:“先吃飯。”

梅氏平日裏也是在定北王麵前順從慣了的,也知道王爺性子暴躁,婆媳之間那點事她也不敢輕易跟他說,就怕他萬一讓人查個徹底,反而把自己那點小心眼給暴露出來。眼下好不容易段文蕙來了,而且祈木蘭還當著她的麵跟王爺哭訴,她怎麼能不逮著這個機會給定北王上點眼藥?

所以哭得也就愈發悲切了,聲音不大,但是聽起來肝腸寸斷:“我知道王爺心疼大兒子,可好歹咱們也就蘭兒一個閨女,我平日裏多說她兩句都舍不得,如今反倒被別人欺負了去,難不成那兒媳婦在王爺眼裏,竟比親生女兒還要了得?”

“舅母!”段文蕙眼圈兒也紅了,“您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沒看顧好蘭兒。”

毓華哼了聲,說道:“怎麼能怪你呢?她如今是我大嫂,可也是我的妹妹,她那性子,我哪裏有不知道的?蘭兒是王爺夫人的心肝寶貝,平日裏多可人兒,也不見招誰惹誰?就她成日裏不是跟這個鬧便是跟這個鬧,如今,倒連蘭兒也不放過了。”

定北王眉頭愈皺愈緊,眼前的梅氏似乎更加偏離他對賢妻良母的印象了。

“也許是我不該來。”段文蕙幽幽說道,順勢又印了印眼眶。

梅氏忙地又安慰:“你怎麼——”

“好了!”

她話沒說完,定北王一拍桌子,吼道:“你們不吃,拉倒!”說著,已闊步走了出去。

琉璃自是沒料到段文蕙與祈木蘭出去後還會有這麼一出,一麵吃飯時,隻顧想著要怎麼著應付完段文蕙在府裏這兩日去,這麼半日下來,段文蕙是個什麼樣人兒,走著什麼路線她也算是大略有個底了,等應付完了她,便要再去尋梅氏說祈木蘭的教養問題。

不料才撤了飯桌,鈴蘭忽然走進來,神色略帶慌張:“大奶奶,王爺讓人來請您過正院書房裏去。”

定北王?琉璃頓了頓。這個時候能找她有什麼事兒?就算是當時祈允灝跟她吵架他都沒喊她去問過話,這會子來,莫非是因祈允灝沒有去吃飯?那他可就問對人了,她如今不但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去,更連他人在哪裏都不知道。

但是長輩喚人來傳,怎麼著也是得去的。於是就帶了月桂往正院去。

到了書房,琉璃稱了聲“王爺”,而定北王拿著本書大刀闊斧坐在書案後,看見她來,捋須瞟了她一眼,把書放下了。

“吃飯沒有?”他問。

幾十年戎馬生涯下來,就是日常問個話,也顯得如下軍令般虎虎生威。他自己大約也覺得不自然,於是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茶來,喝了一口。

琉璃倒是沒覺得什麼尷尬,看慣了何府裏那麼些虛偽的人,反倒是覺得像這些從過軍打過仗的人打起交道來更為痛快,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所以也就老實地道:“吃過了。今兒莊子裏送來些新鮮的活魚,王爺喜歡吃魚,回頭我讓人送幾條過來。”中秋夜裏就見他連吃了幾口清蒸鱖魚,想來他是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