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
蘇姨娘已然失控了,但是楊貴拉著她,使她根本掙脫不出來。
琉璃抬頭往她看了眼,扯了扯嘴角,勉力爬起來。毓華又一腳把她踹在地上,她再爬起來,毓華要再踢,素華衝出來:“再踢就要出人命了!”陳姨娘一把將她拖開,推出了人群。
蘇姨娘恨聲道:“淮寧侯府的人可還沒走遠呢!三姑娘莫非是在逼著大老爺跟侯府作對?”
琉璃躺在地上,口臉全是血,真的沒力氣爬起來了。再踢下去她不死也得半死,侯府管事撂了話在,何蓯立自然吃不了要兜著走。毓華也吃不起被何蓯立遷怒的罪,到底不敢踢了,瞪著琉璃站在一旁。
蘇姨娘上前將琉璃抱起來,拿衣袖去擦她臉上的血,可是又擦不幹淨,才拭去口角鼻孔又流出來了。
“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到底是大老爺的骨肉,衝著這點,你在我心裏也比閔兒要重兩分。大老爺下得了這狠手,我是下不了的,你也用不著把我推開,今日既然要連座你我,我也逃不過,要死咱們倒是死一處的好!”
她邊擦邊流眼淚,琉璃喚了聲“娘”,眼淚也出來了。
何蓯立冷哼著背過身去。
毓華咬著下唇,知道他這模樣,要治死琉璃是無望了。望了她們半晌,忽然問何蓯立道:“爹爹打算如何處置這賤人?難道還要讓她繼續當何府的九姑娘?”
何蓯立哼了聲,回到上首太師椅上坐下。
“爹爹要是真聽了長公主的話,把她當姑娘供起來,那又置太子妃殿下於何地?人家可是出於一片好心才將這件事真相告知你我,如果咱們什麼也不做,豈不讓太子妃難堪?”
毓華走過去,繼續說道。
何蓯立瞪著地下蘇姨娘懷裏的琉璃片刻,嫌惡地道:“她既能不顧我何府存亡當著帝後犯下這等事,足見並沒把自己當何府的人,既如此,她哪裏配享姑娘的待遇?!”
“爹爹這話很是!”毓華重重點頭,直起腰來說道:“我知道爹爹心中氣憤難平,我這裏有個主意,爹爹要是同意,便可解您心頭之憂。”
何蓯立往她看去。她望著琉璃冷笑了聲,說道:“紅玉被她傷了,就是不死也丟了半條命,如此是肯定隨不了我去祈府的了!長公主既然說世子夫人要收這賤人作義女,可見她如今也不再是什麼侯府的未來孫媳婦兒,爹爹不如把她賞了我,替了紅玉的位置!”
替代紅玉的位置,那是要拿她當陪嫁?
圍觀的人們禁不住倒抽起氣來!平日裏隻知道這位三姑娘高高在上,對待下人嚴苛,但是也從沒見過她究竟手段如何,如今聽得這話,便知這位果然是夠狠絕的了!琉璃若是當了她的陪嫁跟她過了祈府,還有她的活路嗎?
驚怔中的蘇姨娘忽覺懷裏的琉璃一僵,而後便仿佛連呼吸也停頓了。連忙低頭一看,便見她眼裏倏地射出刀子一般的光亮來!
何蓯立聽得毓華這話,也往她看了過來。目光變換望了她半晌,走到她麵前來,睥睨著她道:“你入府之初,那日夜裏在小跨院,我原就與你說過,你若好生安份過你的日子,我自也會好生待你。你若是心存歹念,那麼我也必定饒不了你!你在禦花園內拔掉毓兒的釵子,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導致的後果。如不是祈將軍適時解了圍,我何府還不知會受到聖上什麼樣的責罰!你不隻是想毀她的婚事,你是毀我何府。既然如此,我也留你不得了!”
說完他驀地轉過身去,對著毓華道:“便如你所說,我把她賞了你!從此她不再是我何蓯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