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走後蕊兒就隨琉璃進了房?蕊兒道:“姑娘可瞧著像不像?”琉璃點了點頭:“你夜裏先去找紅袖問問。”蕊兒道:“好,晩飯後奴婢就去。”
琉璃又叫住她,咬牙切齒道:“上回她打我那一鞭,還有方才我給那老不死的跪了多久,另外那罐茶葉是三兩銀子一兩,她喝了多少,你全都給我按天數算利錢,我要她連本帯利十倍還!”
蕊兒憋了半天氣,這時才一口吐出來:“好!”
因為三個丫鬟的到來,李嬤嬤將立規矩的場所直接搬到了琉璃臥房中。雙喜來前定是了解過小跨院的事不少,又是頂的翠瑩的位置,許是有了前車之鑒,竟然不來圍觀,而是安靜地領著月桂和海棠鋪床放行囊。便是有事問蕊兒,也是態度適中,有著二等丫鬟的姿態,也未有過於壓迫人。
月桂和海棠則是悶不吭聲地跟著做,有時蕊兒不在,便跟著雙喜,雙喜便吩咐她們擔了去廚房拿飯的差使。
屋裏新來了丫鬟按規矩主子都要來番訓話,李嬤嬤約是見著新來這幾位太省心,便自作主張將這差事攬了,晩飯時便都喚了她們近前,手指頭敲著雕花大圍椅子,宛如她是此間主人。
“老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們也看到了,姑娘還小,很容易被帶壞,你們幾個要是不守規矩,我可是一樣照打!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打聽打聽!”
琉璃坐在一旁,雙手端放於膝上,視而不語。
雙喜率先道:“嬤嬤是姑娘的教引嬤嬤,自然對我等也有規勸訓誡的權力,我等不敢不服。”
月桂海棠也道:“請嬤嬤不吝指教。”
李嬤嬤心下大暢,“既如此,我這裏就先說三條,第一,每日早中晚三餐,我是與姑娘同吃的,你們需得在旁侍候完了才能下去吃飯。其二,姑娘初二十五去給老太太請安,由我跟隨。其三,雙喜姑娘是侍候過大少爺的,來這裏是屈就了,論等級論資曆她都是你們的頭兒,你們須得聽從她分派任務!
她斜眼望向琉璃身邊的蕊兒,哼一聲,又道:“要是有人敢仗著先來頂撞於雙喜姑娘的話,那就莫怪我不客氣!”
蕊兒頭低著,裝作沒看見她眼神。琉璃嘴角倒是微微翹起來了。
四個丫鬟便就一齊侍候著吃了這頓飯,雙喜負責布菜,蕊兒負責盛湯,月桂與海棠分別侍候著遞餐具端茶水,倒也有條不紊。
撤桌之後李嬤嬤捉了月桂回房搓腳泥,讓海棠在旁捶肩。
雙喜收拾完來到琉璃臥房,問琉璃道:“姑娘瞧著,咱們幾個如何分管這些內外事務較好?”
琉璃本背著門在洗臉,聽見這話,便把臉捂在帕子裏埋了會兒。
這個雙喜真有點出乎人意料,既不得罪李嬤嬤,也不得罪她,簡直是個好丫鬟的典範啊!為了避免甜兒的事再次發生,餘氏把這麼一個人調過來,費了不少心思罷?
她回過來,說道:“哦,就先按李嬤嬤的意思吧,剩下的你安排就好。”
雙喜想了想,道:“姑娘既讓雙喜作主,那麼,便讓蕊兒來管姑娘的銀錢可好?她來最久,管這個最合適。另外就負責姑娘的四季衣物縫製。日常起居用物便由雙喜來負責。”
讓蕊兒管銀錢?唯一一點好處她都不爭,那她來幹什麼?
琉璃走到書案旁,坐下托著腮。
“好啊。你這麼抬舉她,她會高興死的。”
雙喜笑了笑,頜首道:“姑娘若同意,那麼打今夜起便這般執行了。”
琉璃沒意見,眼看著她退出去。
蕊兒回來的時候海棠月桂已經從李嬤嬤房裏出來了,鼾聲傳出來,看來已經睡下。她輕手輕腳走到琉璃門口,將門一推:“姑娘,我回——”
琉璃如往常一樣還在書案後坐著,而雙喜正在為她鋪床,聽見門開,她轉過身來,含笑款款走來:“蕊兒,你從哪裏回來了?”
蕊兒看了眼琉璃,喃喃道:“我,我去佛堂回來了呀。”
雙喜仍然笑著:“你去佛堂做什麼呀?”
蕊兒道:“民間有風俗,小年夜前夕地上的神仙要上天庭頌報人間這一年的災禍和喜樂,人們都要在這一天祈福,所以我去佛堂了。”
她把一張寫著祝詞的紅紙遞到雙喜麵前:“姐姐請看。”
民間小百姓的確有小年夜前夕祈福的習俗,這紙上也的確寫的是拜請來年康順的祝辭,雙喜看後還給她,道:“天晚了出門,多不安全。”
說完依舊含笑越過去。蕊兒正要鬆口氣,她忽地又轉身回來:“對了,方才跟姑娘說好了,打今兒起姑娘的起居我來接手,你就隻管銀錢和姑娘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