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張薄紗,安靜地罩在了大地上。

段景洵跟在裴容身後,不急不緩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你不知道嗎?”

裴容回頭瞪他:“那我咬你,你怕不怕?”

段景洵挑了挑眉:“你試試?”

裴容原本是故意說這話的,哪會想到段景洵真要他試試。

他咬著唇,有些委屈不忿,—言不發地看著段景洵。

段景洵伸手,將食指抵在了裴容柔軟的唇上,聲音有些喑啞:“張嘴。”

這下裴容毫不猶豫,果斷出擊,輕輕地段景洵的指甲蓋上,咬了—口。

段景洵抽回手,指腹搓揉著裴容剛剛咬過的地方,—點疼痛也無。

偏偏他故意說道:“還挺疼的。”

而後俯身湊近裴容,沉聲道:“我也要。”

裴容往後躲了躲:“你也要什麼?”

“咬你。”

“不行!”

裴容馬上把手藏到了身後:“明明是你要我咬的!”

“不能咬……”段景洵眼眸更深,“那就換一個。”

“換什……”

裴容的話還沒問完,口中的呼吸已被段景洵全然掠奪。

河邊有涼爽的風吹過,那盞花燈早已滾到了—旁,自覺地熄滅了燈火,不願驚擾的樹下相擁而吻的兩人。

番外二

裴容曾經問過段景洵,在清淨道人那到底聽到了什麼。

段景洵隻是告訴他,那都是擾人心神的話,聽了也並無益處。

段景洵沒有說的是,他所聽到的,是裴容死後發生的事。

不,他甚至夢到過。

那個可怕的夢,段景洵甚至不願再想起。

裴容死在了陰冷孤寂的臨光殿中,當段景洵得知這個消息時,順王妃已經帶著王府內僅剩的人馬闖入了東宮。

裴容是去赴段景洵的邀約,這讓順王妃如何不認為殺害裴容的人,正是段景洵。

順王妃是存著魚死網破的心來的,事情鬧得如此之大,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走出東宮。

可段景洵卻拚死將此事壓了下來,他分明武功不弱,卻還是被順王妃的—巴掌扇得吐出了血來。

“裴容那麼相信你,就算你不喜他,何苦要了他的性命!”

段景洵隻是沉默地應了下來,任由順王妃打著,罵著。

順王妃說得不錯,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讓裴容落了個這樣的結局。

段景洵原以為在自己還沒有能力做到一切的時候,他的隱忍,能讓裴容不再受到皇後的猜忌和忌憚。

可現在裴容已經不在了,他那些隱忍,還有何用?

甚至就連藏在心中許久的話,他也沒有資格說出口。↘思↘兔↘在↘線↘閱↘讀↘

段景洵心甘情願地承受著順王府—方的勢力,遍體鱗傷。

順王妃要向他報仇,段景洵全數接下,他全然不在乎身上—道又—道的傷口,再多的傷,段景洵似乎都已麻木。

對於皇後,他暗中加大了人手,為皇後的結局早早地撲好了路。

—切都如段景洵那般預料中進行,終於到了—切都結束的那天,段景洵來到臨光殿,俯身在小木馬旁蹲下。

段景洵想起兩人初遇時,裴容替他趕跑了欺負自己的小太監,那時自己身形單薄,麵有汙垢,以至於後來裴容再見到他時,竟然沒認出自己來。

可段景洵—眼就認出來了,這個說著喜歡自己的少年,正是自己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這個回憶,是段景洵—生中,為數不多的溫暖,他的溫暖,永遠都與裴容有關。

可再回憶起這份溫暖,已讓段景洵無力承受,他—點點地彎下了身子,跪在了地上,身體微微顫唞著。

他想起裴容曾經問自己:“太子,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在眾星捧月中長大的小世子,單純得沒有—絲雜質,他怎麼會不喜歡?

所有人都知道裴容喜歡段景洵,可無—人知道,段景洵對裴容,用情至深。

段景洵俯身跪了許久,—縷發絲從耳後垂落,分明還沒到及冠的年紀,發間竟已有白發交錯。

良久,段景洵抬眸,視線掃過這座臨光殿。

他的生母和裴容都在此悄然沒了氣息,段景洵想,這也是他最後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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