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諶這次哭得是很凶,眼眶紅了,鼻頭也紅通通的,他額頭上的黑發隨意的亂搭在前麵,睫毛上麵還沾了些淚珠。
顧盛等俞諶情緒穩住了,將人抱著坐到沙發上溫著聲音開始問他怎麼了。
他太了解俞諶了,他雖然臉皮薄但是卻不至於哭成這樣,肯定是昨天發生什麼事兒。再加上俞諶是一向準時的人,生物鍾更是沒得說。
俞諶哭得也有點累了,他把腦袋放在顧盛的肩膀上,雙手環著顧盛的頸部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氣,剛才哭得有點狠了,到現在都還時不時發出幾聲嗚咽,宛若處於困境的小獸在麵臨絕望時發出的慘叫聲。
顧盛的右手替他順著氣,不緊不慢的開始拍著他的後背。
“我去給你接杯水好嗎?”顧盛又問道。
俞諶在旁邊搖了搖頭。
顧盛滿眼都是心疼,昨天他跟俞諶發消息以為他是太晚了才沒回,現在看來一定有別的原因。
顧盛不是個笨的,他腦袋一轉彎就想到了事情源頭,於是試探著出聲詢問:“是你媽媽?”
俞諶停了幾秒鍾才又點點頭。
他趴在顧盛的肩膀上,一言不發,仿佛現在他隻會點頭和搖腦袋。
顧盛帶有安撫意味的親了幾下他光潔的下巴,左手不停地撫摸著他的後腦勺,然後靜靜地開始等著俞諶開口說話。
“她過來找我,拿錢。”俞諶嗓子幾乎是啞著的,根本聽不出他平時的半分清越。
顧盛聽到俞諶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完,心底騰騰的火苗不停地開始往上冒,他聽完後眉頭都快蹙成一個結。
可手上安撫的力度卻是萬分輕柔,生怕將懷裏的人給弄疼了。
“我說讓她、走了就別回來。”俞諶吸了吸鼻子,眼珠子上的眼淚往顧盛衣服上一擦,很是不爽的說:“結果她真就走了。”
顧盛拍拍他的腦袋眼眸裏的冷意極其嚇人。
“我爸從小、跟我說,要保護媽媽。”
“可是我憑什麼、要保護這樣的媽媽?”他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
俞諶覺得把腦袋擱在顧盛肩膀有點累了,於是又縮著身子往顧盛懷裏鑽,像是要汲取顧盛身上的溫度。
他腦袋蔫蔫地耷拉在顧盛胸`前,忽地說起來好多事,仿佛要把從小到大的事情全部說給顧盛聽。
俞諶講著講著就來了困意,他本來也隻睡了兩個小時,再加上又哭了一場身心俱疲沒過一會兒就合上眼睛睡了起來。
顧盛依舊將他抱在懷裏沒撒手,俞諶呼吸均勻的躺在顧盛懷裏,時不時的因為姿勢不舒服的原因蹭上幾下。
俞諶睡著的時候手裏還緊緊攥著紙條,顧盛動作很輕柔的將紙條取下來,生怕自己一個動作就將俞諶給吵醒。
他重新將紙張翻來,將裏麵的內容認真瀏覽過一遍後記在心底,又重新把紙張疊好,顧盛輕輕地將俞諶的小手指給掰開,隨後將疊好的紙片放回原來的位置。
顧盛看著俞諶攥成拳頭的小手,又伸出手指跟自己的手掌對比了一下,顧盛越發覺得俞諶的手指又小又細。
他將俞諶摟緊了些,一動不動給俞諶當抱枕。
俞諶一覺睡得有點久,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
遠邊的夕陽已經落幕,下班的人此時也正趕著回家,馬路上的車輛又開始堵了起來。
“醒了?”顧盛問了聲。
俞諶眼睛還是有點脹痛,他閉著眼睛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