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垂眸,手上布陣的動作再次加力,鼓蕩的靈力幾乎盈滿了眾生壇上一襲青衫的人。
護山大陣以比方才更快的速度凝聚,但還是太慢。
寧江離隻當阮笳是怯場了,一時間更是狂氣大發,對著長生山眾人高聲喝道:“今日!我來向爾等歸還昔日所受之虧,爾等好好受著吧!”
下一瞬,寧江離周身的魔氣四散開來,如同流星墜火,齊向長生山墜落。
“聚合!”
一道清亮的女聲吼了一句,是望鶴。自恃強大的寧江離並未放在心上。
他眼看長生山眾人,不再像方才一樣掐起法訣抵抗,而是全都朝中心聚攏,寧江離臉上浮現出癲狂的得意。
但是很快,他就再笑不出來了。
寧江離不懂醫修術法,但也曾見過一些。可現下這群孱弱的醫修弟子們,不知用了什麼歪門邪道,一群人的靈力在從一堆草藥之上濾過後,竟凝成了一個小型的屏障,將所有人籠罩在其中。
他們沒有去管寧江離擊打在其他各處的魔氣,但魔氣隻要擊打在那塊屏障之上,全都會被吸收消失。
而屏障之中,那群人中間堆積的那一堆草藥,則同時會有部分變色。
長生山的醫修弟子們,第一時間將變色的草藥收集,臉上沒有驚惶,反倒欣喜不已,仿佛吸收了魔氣的草藥,是某種難得的天材地寶一般。
同時,又有更多的同樣草藥從不同人的儲物戒中被搬出,迅速補充消耗的分量。
瞧他們這架勢,這草藥怕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寧江離臉色漆黑,不可抑製,他腦中回想起兩年多前,也是在這裏被阮笳借用草藥狠狠坑了一把的經曆。
再看所有人前方的阮笳,對方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的弟子們,顯然是早知有此一回。
寧江離一時怒氣勃發,吼道:“阮笳!你是鐵了心要和我作對結仇不成?!”
阮笳手上結護山大陣的動作不停,聲音舒緩回應道:“你自己要上門討不快,何來我鐵了心?”
寧江離哽住,他現下高高在上懸於天際,俯瞰峰上那聚成一團的長生山眾人,看似成碾壓之態,但實際處境萬分尷尬。
若繼續進攻,不過是給那些人轉化草藥提供助力。但如若不攻,長生山的護山大陣一成,他便再沒有洗淨兩年前恥辱的機會。
寧江離雖不認得長生山周圍所起的大陣,但此身已化為魔人,對於天地更直接的感應,令他能清晰感覺到這個護山陣的強大。
兩方僵持之際,護山大陣隻剩下了碗口大的缺口未閉合。
如果直接轟擊護山大陣本身,身為布陣著的阮笳會不會直接...
寧江離腦中忽然閃過這個念頭,在魔氣的遮掩中,他默默眯起了眼。
雖然這樣,少了一掌過處萬物寂滅的筷感,但隻要解決掉阮笳,整個長生山也不過一團螻蟻。
自信到狂妄的神情重新回到寧江離的臉上。
就在他抬手正欲擊打護山大陣的根基處時,一道黑色的流光忽從大陣缺口飛出,直奔他襲來。
眾生壇上,阮笳似是飛快抬頭瞥了他一眼。
寧江離還未來得及瞧清楚那是個什麼東西,就感受到了撲麵而來,洶湧的、應是鬼界才會存在的力量。
那力量如同冬日刺骨的寒意一般,侵襲力強得嚇人,飛快穿透了包圍在寧江離身邊層層的魔氣,並迅速封閉了寧江離的五感。
這也怪剛才,他消耗魔氣太過,加之入魔未深,力量控製不順,否則非完美狀態的凝魄之玉,寧江離也並非不能短暫抵抗。
五感閉塞,寧江離感受到了和上一回一樣的感覺,如陷入昏睡,身體綿軟墜落層層雲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