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出來的時候,時陌已經把藥抹完了。
但是為了“照顧”他的麵子,時陌很貼心地留了一個後頸上的包沒抹。
紀潮聲取了藥膏,擠了一點在指尖上,而後輕輕塗到了時陌後頸的蚊子包上。
大概是因為有些癢,那處被時陌撓過,一小片皮膚都泛著微紅。
紀潮聲幫他塗完那處,目光落在他肩窩處,發覺那裏也有一個包,便順手又塗了一下。
時陌有些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開口提醒道:“那裏我都抹過了,謝謝。”
“不客氣。”紀潮聲將藥膏放下,轉身想去洗手,卻聽時陌開口道:“那接下來我幫你塗吧。”
紀潮聲:……
這是什麼奇怪的禮貌?
難道在這人的認知裏,人類無法獨立完成抹藥這樣的行為,都得依靠彼此幫忙?
時陌見他表情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了?”
“沒事。”紀潮聲在自己身上看了看,“我好像沒被咬。”
他怕時陌不信,還撩起T恤轉身讓對方看了看。
時陌驚奇地發現,紀潮聲身上竟真的一個蚊子包都沒有。
這就是人類的參差嗎?
導播室裏,正等著嘉賓睡覺收工的導演,將這一幕從頭到尾看在了眼裏。
他想起小玲先前說過的話,忍不住帶入了一下畫麵中的情景,想判斷這樣的畫麵究竟算是自然的範疇,還是屬於不自然的範疇。
可惜他想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論。
反正在他看來,一個男的掀起衣服給另一個男的秀腹肌,挺正常的,他要是有腹肌,肯定也會時不時掀起了給組裏的攝像和製片們秀一秀,可惜他沒有。
至於幫忙抹藥,好像也不難理解。
他肩周炎摸不到後背時,倒是會讓攝像幫他撓癢癢。
這麼想好像也挺自然。
先不管了,今晚小玲不在,他決定把時碼先記下再說。
另一邊,時陌又去了趟盥洗室,幫自己額頭的傷口噴了藥。
這一次他學聰明了,知道掌握力度,所以沒噴到眼睛裏。
他出來之後,收到了彭濤的信息,提醒他晚上記得擋攝像頭。
時陌目光在房間裏一掃,這才想起來攝像頭的事兒。
“那個要擋嗎?”時陌問紀潮聲。
紀潮聲剛躺下,聞言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他就覺得有件事情忘了做,原來是忘了擋攝像頭。
幸好是和時陌一起住,不然他洗完澡說不定光著就出來了!
其實他在回來的路上就想著這事兒呢,但回來後被抹藥的事情擾亂了心緒,將攝像頭的事完全拋到了腦後。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舉動,確定沒在攝像頭下幹出什麼有損形象的事情,這才放心。
隨後,他便起身取了兩塊毛巾,蓋在了機器上。
等他回來躺下時,另一張床上的時陌已經呼吸平穩地睡著了。
紀潮聲調暗了屋裏的燈光,取出手機調了靜音,然後給桑菲發了條信息:
「菲姐,你知道時陌家裏是幹什麼的嗎?」
很快,桑菲就恢複了信息:「他爸媽好像都是教授吧,書香門第」
「哦」紀潮聲回道。
「怎麼了?突然對人家家世這麼感興趣」
紀潮聲:「沒事,就是好奇,書香門第怎麼會養出個豌豆公主來?」
桑菲:「豌豆公主什麼梗?他嫌客棧的床硌得慌?」
紀潮聲看向睡得很香的時陌,回答道:「沒有,人家睡得挺香」
「你別帶著偏見看人,也別欺負人,要學會互相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