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昱繃緊的神經略微放鬆,看著越騎越近的三個人滿臉的滄桑和淳樸,雖然也帶著警惕,但這會兒不警惕陌生人的人隻會更加讓人不放心。
十分鍾後,塔院村廣場上。
盛昱已經直述來意,打算用物資跟這個看著就缺衣少食的村子交換農貿市場的詳細信息。
林蘇懷裏抱著小旺仔,眼神好的他注意到了旁邊一座房子裏趴在門邊上偷看他們的小孩子們,瞧著其中一個蒼白略顯病態的小臉眼神一縮,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藥品也有。”
塔院村出來接待的三個人都很興奮,還帶著一絲絲窘迫。
其實就幾句話的事兒還得收人家東西來換,他們覺得忒不地道了,簡直沒臉。但是經過一個喪屍和酷夏,他們村裏餓得餓、病得病,臉麵早就不值錢了。
村長手裏攥著一個老式的煙袋鍋子過幹癮,煙絲早就沒有了,他搓了搓手,本能地想推讓幾句,卻被自己閨女截住了話頭。
原來短發女子就是塔院村村長的女兒,她誠懇地感謝,“盛先生、林先生,本來這些信息也不值當什麼,但是您也看到了我們的生存環境,為了孩子,我們也不能裝什麼大頭蒜了。非常感謝您二位的幫助。”
本來是錢貨兩訖的買賣,雙方也都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是臨走時那個小男孩蒼白病態的麵孔總是闖進林蘇的腦子裏。
所以,他就多問了一句,“劉小姐,你們怎麼沒去幸存者基地呢?現在應該有很多吧。”
林蘇的話音一落,現場可疑地靜默一陣,短發女子劉柳沙啞著嗓子低沉回複,“去過,離這裏再往西七八十公裏就是一個,到那才發現,人家十歲以下,五十歲以上的都不收啊。”
說著劉柳杏眼含淚,臉上的神情悲憤交加,“操!缺德的玩意兒,他們家沒有老人孩子嗎?!還拖累,拖累個球!”
“我們一聽就回來了,這一去一回路上折損了不少人,還有幾個拋家舍業的畜生留那了,現在村子裏就三十多口人了。”
林蘇沒想到內裏還牽扯到這麼多事兒,他沒說什麼,隻是問了問那個基地的名字,想著以後打交道要注意些。
雙方又聊了幾句,盛昱林蘇就帶著三隻半威風的大狗開車走了,跟塔院村說好了晚上回來借宿。
以百為單位的數量不是一天就能解決的,他們計劃著先不進虎穴(主樓),先一點一點把周邊和園區內的喪屍清理掉。
因為據劉柳說,這個基地之所以這麼多人,完全是末世來臨時本地剛好要在這裏開一個早市大集活動,邀請了周邊很多鄉鎮的商家過來擺攤。
她記得那幾天他們每天開會都開到很晚,要不就是商家在布置自己的檔口。一場紅雨哪有自己的工作或生意重要,結果就是全被困在了園子裏。
而園區大門的那把鎖和粗粗的幾條鐵鏈,也是他們和隔壁村一起鎖上的,以防裏麵的喪屍出來傷人。
從下午一點到傍晚七點,盛林二人悄悄地潛入園區,先是把園區內閑逛的喪屍解決,周邊的小店鋪還沒清理幾家,天色就暗了下來。
“回吧?”盛昱把燒盡後的骨灰和晶核收起,摘掉手套揉了揉發呆的林蘇的臉頰,盛昱擔心,“怎麼了寶貝?塔院村有問題?”
“啊,沒什麼。我就是,就是,”林蘇吞吞吐吐地也說不好自己的感覺,“我就是覺得塔院村有一個小孩特別眼熟!”
“眼熟?哪個?”其實說了哪個盛昱也不知道,他除了林蘇,很少會去主動關注走近別人。
小時候進入福利院都快半年了,還是跟天空之家的所有人都保持著心裏的距離,直到他看到一個可愛白淨老愛冷著小臉的小男孩進了院裏後,一切才開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