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握持刀劍,他手心有一層薄薄的繭,觸♪感粗糙,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蘇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容祁好似沒感受到她的視線,單膝跪地,麵色如常地幫她褪去鞋襪。

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耳尖泛起微紅。

“別低頭。”他沉聲解釋。

蘇蘇正好覺得脖子酸痛,懶得低頭,便由他去了。

由於是第一次幫人做這種事,容祁的動作很生疏,簡簡單單的脫鞋硬生生讓他脫了半刻鍾才完成。

他依然握著她細白的腳腕,手心接觸到的肌膚滑如凝脂,是他從未感受過的觸♪感。

似是從手心的位置燃起了一團火,火焰沿著手臂很快便蔓延到了全身,滾燙的火舌肆意舔-舐他的心髒。

見容祁抓著自己的腳腕不放,眼神還越來越幽暗,蘇蘇心裏莫名升起一陣危機感,驕縱地抽-出自己的腳,往他身上踹。

結果因為她坐在床沿高處,下麵的人單膝跪在地上,高低懸殊,她這一腳憤怒之下抬得太高,不小心踹上了他的下巴。

蘇蘇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容祁終於回過神,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墨眸看向坐在床邊,警惕地盯著他的女子。

看她渾身戒備的模樣,容祁莫名想起忘記在哪見到的一隻白貓,貓兒看到敵人就是這副模樣,渾身的毛炸起,瞪圓眼睛,明明害怕卻還是不肯退縮。

深深看她一眼,容祁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並沒有像蘇蘇擔憂的那樣雷霆大怒。

知道她看不上自己,容祁平靜地從箱櫃裏拿出被褥鋪在地上,背過身,闔上眼。

見他沒上床,蘇蘇心裏依舊放心不下,沒有脫衣服,幹脆和衣而臥,獨自躺在陌生的大床上。

兩個人各自睡下。

容祁剛用內力熄滅燭火,就聽床上傳來拍被子的聲音,緊跟著是一道命令:“不許熄燭火。”

他一動不動,裝沒聽見。

下一秒,耳邊傳來破空聲,一個枕頭朝著他砸了過來。

容祁輕飄飄地抬手接住。

借著緊閉的窗紙透進來的月色,他看到她從床上坐起,不用想也知道,她定然在怒目瞪他,就像從前那樣。

每次他惹了她不快,她都會用那種仿佛下一瞬就會噴出火的眼神瞪他。

可她的眼神不會噴火,隻會流出水,眼睫濕漉-漉的,眼眶泛紅,像一隻遭人遺棄的可憐小貓兒。

容祁忽然想起,以前路過她的院子,似乎聽她的丫鬟提起過,說她怕黑,晚上都要燃著燭火睡。

於是他耐著性子掀開被子,起身去燭台邊點燃了燭火。

屋裏重新明亮起來,容祁看向床的方向,大紅的紗幔放下來,隻能依稀看到少女的輪廓,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藏在被子裏,明顯對他十分防備。

容祁長眸微闔,輕輕撓了撓眼下的肌膚,重新回到地鋪,掀開被子鑽進去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耳邊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習慣了行軍打仗,一向睡眠淺,聲音響起的瞬間就醒了。

眼睛睜開一條縫,他看到少女撩開床帳,沒穿鞋襪,光著腳下了床。

她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邁過橫亙在床前的他,自以為悄無聲息地來到桌邊,拿起茶杯猛灌冰冷的涼水。

茶水下肚冰涼,她想再倒一杯,就小心翼翼地轉回身,朝地上睡著的人看去。

察覺到她的視線,容祁立刻閉上眼,裝作還沒睡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