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心中既寬慰又難過。

明明,她在懷念的那個人,應當就是他才對。

可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樣總給容祁一種感覺,仿佛他隻是那個白衣劍修的替身,還是個不稱職的、隻有容貌相似的替身。因為他與白衣劍修有那麼多不同,一眼便能看出差別。

會對從前的自己心生敵意,這件事怎麼看怎麼可笑。

容祁不敢將此事告知任何人,隻能壓在心底。

或許隻有恢複記憶,才能打消他對白衣劍修的敵意,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頓了頓,裴蘇蘇說:“不過,提升實力固然要緊,但你還是莫要吸收荊河渡這裏的魔氣。”

提起這件事,她眉宇間籠上一層肅殺。

之前摘下容祁的鎮魔綾,帶他去荊河渡,是因為不知道那裏的魔氣來源於何處。

既然現在知道那些魔氣都是妖族幼崽的血肉堆砌而成,當然不能再讓容祁吸收。

容祁說:“姐姐放心,我知道的。”

不用裴蘇蘇提醒,他也清楚地知道,這些魔氣乃是眾多妖族幼崽的血氣所化,他怎麼可能心安理得地用這些魔氣來修煉。

裴蘇蘇給容祁留下一瓶養身固本的丹藥,隨後便離開了。

*

二十四顆邪魔珠都被大妖們偷了出來,接下來便是真正對魔域發起進攻的時候了。

荊河渡城主府裏,一群魔修聚集在一起,各個臉上愁雲遍布。

“邪魔珠有這麼多人看守,居然都能讓人偷了去,你們到底是幹什麼吃的?若是讓那位大人知道——”

城主麻恒一句話還沒說完,半空中忽然傳來一陣極為強烈的威壓。

“麻恒,出來受死。”一道威嚴嗓音不知從何處傳來,辨不出男女,卻仿佛一柄重錘敲在麻恒識海上空,讓他識海猛地一顫。

一時間,宛若烏雲壓頂,所有魔修都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坐在城主府裏的眾位魔修俱都皺起眉頭,喉嚨裏湧上一陣腥甜,連忙屏息靜氣,將有些晃蕩的識海穩固下來。

有個女子站起身,不敢置信地說道:“這是何等強大的修為,一句話便讓我等識海動蕩?”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麻恒與眾位魔修走到院中,便看到半空中立著幾個俊美的年輕人,他們身上的妖氣並未遮掩。

裴蘇蘇麵容冰冷,桃花眸中噙著濃濃的怒火,緩聲道:“麻恒,你膽敢抓我族中幼崽,挖他們的妖丹,還用他們的血肉來獻祭。如此殘暴行徑,我妖族決不輕饒。”

“今日,便是爾等的死期。”

隨著她每說出一個字,麻恒等人受到的威壓就會重上一分。

之後,裴蘇蘇雙手結印,冷喝一聲:“秘術,冤魂引!”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整個荊河渡城中,所有參與過獵殺妖族幼崽之人,周身都浮現出青色怨氣。

這些怨氣別人看不見,開了天機眼的裴蘇蘇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心中的怒火節節攀升,直接放出磅礴妖力,將城中所有沾染了怨氣之人,全部抓到半空。

麻恒原本還未將她放在心上,心想不過是個不足兩百歲的貓妖而已,根本不足為懼。

可很快他就發現,化神期修為的他,居然毫無反抗之力,便被提到了半空中。

荊河渡中,無數名魔修被無形的力量束縛,捆在半空中。

“你究竟是何人?”麻恒驚恐萬狀。

這時候,麻恒終於想起來,妖族之王似乎就是一隻年輕的貓妖,難道就是眼前這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