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出任何回應。

於是楚真真撫摸的動作越發輕柔。

她的話音仍在繼續:“你不是神,所以你會墮魔。”

“我也不是神。盡管我有義舉,然而這點微不足道的舉措,卻並不足以拯救天下蒼生。”

楚真真說了很多的話。但無論她說再多的話,都無濟於事。

魔魂隻會一直這樣子,寄居在這具軀殼當中,沉眠不醒。

少女漸漸也說累了。

她兩隻手都浸在了暗紅色的液體裏,手指無意識地抓握著妖身的肩膀。

手上的溫度被藥液浸得冰涼,和缸裏那具冰涼的軀體同樣了無生機。

楚真真靠著缸身,頭慢慢地倚靠在妖身的頭顱一側,看上去,像是一對戀人正親密相依著。

她說得累了,聲音漸漸低下來,語聲幾近呢喃:“‘天道劇本’中,唯一被破壞掉的節點,就是由明秋色殺你的部分。”

“由我親手殺了你,也是你早就籌謀好的吧?”

這句話的聲音輕如蚊蠅,但在寂靜無聲的室內,顯得格外明晰。

四周依舊沉寂如舊。缸中的軀體不會應答,他身軀冰冷,沉默無言。

少女就這樣倚靠著冰冷的身軀,緩慢閉上眼睛。

她竟然就這樣,攬著一具缸中的軀體睡了過去。

楚真真呼吸均勻時,沒有發現,缸中的液體,緩緩漾起了微不可察的漣漪。

缸中人緩慢地睜開眼。一雙略顯妖異的眼瞳裏,泛著繚繞的霧氣。

他無聲地轉了轉眸子,看向楚真真。

阮遼鴉青色的眼底,有情緒氤氳沉浮。

被渡入這具妖身之後,他就是徹頭徹尾的妖。妖的經脈結構和軀體強度都異於尋常修士,他們通常軀體強健,並且欲壑難填。

修士懂得克製,但妖不懂。

一隻妖血液中流淌的本能,隻能是掠食,以及侵占。

妖氣四溢,而少女全無所覺。

一隻頂著仙君麵皮的大妖緩緩站起身來。他遍體赤.裸,四肢肌肉線條分明,起身時帶起淅淅瀝瀝的暗紅液滴,如春夜落雨。

他的臉仙姿玉質,昳麗非凡。

不必抬腿,他就已經離開了這口缸,憑空出現在楚真真身側。

阮遼慢慢低下頭,開始咬她的耳根。

輕咬,然後舔舐,發出潤濕綺靡的水聲。

好似耳上掛了一層黏膩的蜜糖,要將其上甜味一點點掠奪殆盡。

不知怎的,少女神君睡得很沉,絲毫沒有要清醒的樣子。

她不知何時已經倚靠在阮遼身上,衣襟微微散落。

阮遼垂著眼簾,向耳朵下方的部分舔舐。他一麵咬,一麵發出似喘熄又似輕歎的聲音,聲線如舊清冷。

“真真越來越聰明了。”

“棋盤是我為你留的提示,我原不抱希望,不認為你能真正讀懂。”

明明在咬人的是阮遼自己,他卻呼吸異常急促,清麗的臉容泛起淡淡緋紅,吐息短促。

“不曾想我們如此契合。”他尾音綿軟地笑起來。

“你為我煉製這具身體時,是怎麼想的?是以手丈量表皮,撫摸過我身上的每一寸嗎?”

“如此說來,我這具軀體的每一處,都該是你的。”

阮遼慢慢伸手抱緊了她。他的呼吸急促到不正常,眼目也濕漉漉,和剛才浸在缸中的冰冷軀體全然不一樣。

他氣息噴灑在少女麵上,溫熱纏綿。

“你知道嗎,真真?你殺我的時候,我並不覺心痛。”

“被你親手殺死的感覺,像這樣一般戰栗。”阮遼親昵地摩挲了一下她,唇瓣貼上她的臉。

“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啊,真真。”阮遼的聲音帶上幾分潮濕的軟,“不是要來愛我嗎,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