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盧植再一次收束了自己的野心,決定撤軍,回到北麵的中人亭,那裏是他既定的戰場。
……
所以他們就在這裏布置了宿營地,但誰料當夜泰山軍就發動了夜襲。
實際上在白日,漢軍就曾與泰山軍的哨騎發生過短暫的衝突,當時幽州突騎的蓋彤就覺得不對勁,擔心是遇到泰山賊主力了。
所以李敏作為軍中老閥閱,養成了一副瘋狂豬突的嬌矜樣子。
盧植的鎮北軍有三個比較大的係統派別。
五百白馬義從,人人騎白馬,覆白甲、配兩槊,帶著由草原雄鷹的翎羽裝飾著的頭盔,是公孫瓚最精銳的部隊。
但這麼折騰的功夫,到底是讓河間、渤海、安平三守臣給逃了出來。
天黑得厲害,所以泰山軍的突騎們果然被蓋彤所帶的大纛吸引,皆向著北麵追擊。
那樣的話,隻要你不被踩死,多半就能活下來,因為戰馬討厭地上的屍臭。相反,你跑得越快,騎兵就越去追殺你。
一個就是外幽州的邊軍世家集團,這些人以遼東公孫氏、上穀寇氏、漁陽蓋氏、鮮於氏、以及遼東李氏、樂浪王氏為首。
但已經來不及了。
宿將襄平李敏當時正在大纛下指揮兵力進攻定亭壁下的泰山賊,聽得盧植此令後,直接對那令兵吼道:
“末將隻要五百白馬義從即可。”
之後,公孫瓚就奔到了坡下的一處營地。
而那千騎的鎮北軍帳下突騎也是精銳,他們皆是從全軍中選出的高壯騎士,騎著的戰馬也是這一次草原互市中胡人壓箱底的精銳戰馬。
“既然要決生死,就要壓全力。五百騎怎夠,我將帳下突騎千騎全部交予你。既然要殺,就徹底碾碎他們。”
不少人真的聽了這話,紛紛趴在地上裝死。但除了部分幸運兒外,其他人都被踩死了。
有了援軍和補給,又得到了撥亂反正,趙郡鎮的士氣恢複不少。於是在鎮將趙容的鼓舞下,對漢軍發動了反攻。
最後一個派別就是邊地遊俠、土豪、浮浪、胡人。這些人原先都是幽州和草原的強人,被盧植招募後才入了正規係統,一般都被視之為外圍。
他在了解了趙郡將吏的陳述後,知道是李定要投降,於是當機立斷將李定的一眾扈兵給卸了兵刃看押起來,然後令趙容做了新的趙郡鎮將,主持軍情。
這一營的趙郡鎮兵人數大概在七百人左右,是兩個部的規模,幾乎都是來自於趙國南部地區,平均年齡隻有二十,最小的也還隻有十五歲。
這一營被成建製擊潰後,白馬義從接著就進攻了鎮將趙容的中軍營頭。
但這份疑惑的解開卻讓他手腳發涼。
“漢軍騎兵衝來了。”
因為盡管戰場上漢軍已經有了優勢,但並沒有取得壓倒性,就這麼打下去,可能還要打到半夜。
守在定亭壁下的河內營、趙郡營終於用了水米,是壁壘上的楊茂在壁內做好後,讓人縋下壁的。
盧植不說話,坡上的其他人也不敢說話,氛圍有些壓抑。
麵對白馬義從的衝鋒,沒有列方陣的步兵是什麼結局?
但當時河間陳延、渤海太守楊璿、安平國相令狐禹這三守帥皆不信,因為他們在和盧植的交通中,已經明確得知此時定亭就已經發生著大戰。
在那裏,五百白馬義從和兩個營的中軍帳下突騎已經整隊就緒。
說完,李敏拒不接命,就讓部下們繼續發動進攻。
公孫瓚大喜,連忙回應:
時間接近未時,日頭已經開始偏西。
除了這一集團外,第二大集團就是盧植的門生故吏,這些和上一個派別有部分重合,但更為親盧植,也是盧植在鎮北軍的核心。
“我可死,但旗幟不能丟,我趙郡鎮不能沒了魂。悔呀,我趙容自負英勇,天不假命,不能再立功業啊。”
說完,他抓著一把虛空,然後仰麵倒下,抽搐而亡。
後麵,他的扈兵們已是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