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關東軍這邊調度軍力的時候,突然刮起了東北風,直接揚起一片沙塵。
在一線督軍的朱儁馬上抓住了這個機會,令射手將箭袋的箭矢全部傾瀉掉。
關西軍前線的吏士們被這一大波箭矢射得人仰馬翻,當即就令本軍的射手回擊。
但他們錯判了雙方的距離。
因為兩方漢軍的裝備都是差不多的,各自所用的弓箭也是大致的射程。所以關西的軍吏們下意識覺得對麵能射中自己,那我也能射中對方。
於是,在各方陣主將的命令下,關西陣線上的射手們也瘋狂還擊。但因為刮著東北風,這些箭矢壓根就沒射到朱儁大軍上,反被朱儁的射手們撿得了大量的箭矢又再一次回射了回去。
而與此同時,朱儁令張郃率尖兵乘亂突擊敵陣。
張郃披甲三層,然後操著刀斧帶著一幫操木槌、大斧的力士狂奔。尤其是張郃更是血怒形於色。
他要為自己的族兄張超複仇,他並不清楚張超是死於關東上層的權力鬥爭,張郃隻知道是這些關西蠻子殺了他敬愛的族兄。
張郃本就有萬人之勇,此刻怒氣奮殺下,更是沛然不能禦。在他鑿入關西陣營不久,就斬殺了一營主將。
關西軍的陣腳越來越鬆動了,最後當朱儁帶著最後的預備壓上來的時候,關西軍終於潰退。
他們試圖渡過澗水到南邊的友軍那,但這回這小小的淺河卻成了關西軍大部分吏士的葬身之所。
從背後掩殺過來的關東軍壓根不放過任何能殺死敵軍的機會,澗水上到處躺著慘死的關西吏士,這一刻的澗水分明就是紅色的。
在混亂的稍後麵,朱儁在大纛下看著自家兒郎追亡逐北,他深吸一口氣,笑道:
“去,給後麵的皇甫大帥去信,就說咱們勝了,讓他那邊攻擊澗水南岸之敵吧。”
邊上的令兵聞言大笑,然後領著命就飛奔回後方東穀亭的行軍幕府。
但很快,越來越多的關東軍停下了廝殺,他們在袍澤的議論中紛紛回頭,看見那後方衝天的黑雲,內心不安。
朱儁也看到了,那黑煙是從穀水東岸發的,是什麼燒起來了呢?
朱儁看到的黑煙,此時在東穀亭中軍所的皇甫嵩也看到了,他先是疑惑,後是不敢相信,問邊上的袁紹:
“本初,你照實和我說,咱們的輜重現在在哪裏。”
現在的袁紹是作為中軍長史一職隨軍的,輜重雖然不是他主管,但他是有責任的。
此刻袁紹也臉色鐵青,他想了想,將自己知道的說了:
“大帥,紹隨軍過穀水的時候,那時候輜重是由後軍的丁宮所管轄,當時還留在穀水東岸。”
皇甫嵩倒吸一口氣,轉而對下麵怒道:
“你們可有一人知道,現在的輜重哪裏去了?”
就在中軍大帳靜若寒蟬的時候,朱儁的報功令兵喜氣洋洋的奔進來了。
他沒有察覺到帳內的緊張氣氛,而是依舊報喜道:
“大帥,我前軍已經擊潰澗北岸之敵,就等大帥伱發兵了。”
但這人說完後,卻半天沒見到上麵回話,這才疑惑的抬著頭。
這時候,他才見到皇甫嵩的臉色黑得可怕。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是這時候,又有一令兵進來了。
方一進來,就跪在地上,顫顫巍巍說了句:
“大~大帥,穀水北岸的輜重,被關西騎兵給~給焚燒了。”
這時候,皇甫嵩才長舒了一口氣,反問了後來的這令兵:
“哦,那你家丁將軍此刻在做什麼呢?”
這令兵可比朱儁的令兵知機多了,他察覺到大帥好像已經在憤怒的邊緣,於是他趕忙回道:
“回大帥,丁帥正組織兵力救援輜重糧草,我來的時候,已經擊潰了敵軍襲擾的騎兵了。”
皇甫嵩無語良久,終究是歎了一口氣,下令:
“全軍撤回穀水北岸。”
然後轉過頭對朱儁的令兵道:
“你回去,就說我讓你家朱帥殿後,保護全軍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