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頷首:
“沒錯,正是此人。從飛軍送來的軍報可知,此人叫審配,和我軍有些仇恨。”
見眾將不解,關羽解釋道:
“這審配是魏郡大族,其宗族在我軍分田的時候,頑抗抵抗,已被我軍蕩平了。而且在雞澤之戰的時候,聽說其子弟有不少就在魏郡兵中,也為我軍殺傷不少。所以,可見的是,隨著其人在劉虞和清河國諸豪勢的支持下,此人必然是要侵我魏郡的。”
說是這說,但關羽顯然並不將這個叫審配的放在眼裏,所以他戟指一移,又移到了清河國上麵,巨鹿國右邊的安平國所在。
關羽繼續道:
“再看這安平國相令狐禹,這人出自太原令狐氏,雖然隻與河北隔了個太行山,但到底是外州之人,對於安平等地的豪族缺乏足夠的威信。但此人頗有武事,其族叔是當年的烏桓校尉,手上有一隻烏桓騎隊,此以此精騎阻遏了河北黃巾的北上。”
緩了口氣,關羽話鋒一轉:
“不過安平與我之間隔了河北黃巾,所以影響不到我們這次北伐。”
說完,劉虞和令狐禹,關羽直接說剩下的三人,並總結為四個字。
“不足為慮。”
隨後關羽對在場人解釋:
“這四人不論其智愚如何,但最後皆不能安守其地。為何?因為這四人皆為南人,如常山國相馮巡是南陽人,河間國相陳延是下邳人,渤海太守楊璿是會稽人。自河南漢軍賣了河北之後,河北世豪就已經對南人失望。這些太守國相名為主,實為客,沒有當地豪勢支持,其令出不了署衙,有何論什麼戰守策呢?”
說完這些,關羽終於將戰前形勢講完了。
在場諸將是那麼歎服,真的是將賊情了解的如掌觀紋,心裏對關羽的軍略更認同了。
關羽先是問了上首的張衝:
“渠帥,如無疑惑,我就繼續推後麵的具體戰略?”
張衝欣慰點頭,表示關羽繼續。
有了張衝的支持,關羽更添幾分自信,他將輿論換下,換上了一份趙國地的精細輿圖。
此輿論細畫了趙地山川據點,顯然不是漢軍製式的輿圖。看來這個冬春,飛軍背旗們沒有休息呀,這輿圖正是他們的成果。
就這樣,在這一日,關羽於軍議上侃侃而談,將他細思的北伐戰略一點一點講出,不僅折服了與會的高級吏士們,更讓張衝看到了他可以倚為方麵之任的柱石。
於是,會後,關羽被張衝任命為此戰的主帥,率領精甲八千,青州黃巾萬人,北攻襄國。
……
戰爭的氣息實際上早就從鄴城傳到了襄國。
作為被盧植留下作為抵擋泰山軍北上的後手,沮授很早就對襄國的整體防務做了準備。
他完全沒有幻覺,認為泰山軍入城後會迅速腐敗在鄴城的花花世界裏,然後雄心不再,做個一城一地的草頭王。
沮授早就看明白了,這張衝就是一個誌在天下的天下人,是一雄主,也是沮授渴望的主公模樣。
但可惜沮授就是豪族出身,與泰山軍勢如水火,而且他的家族因為河北黃巾之亂,死者眾多,所以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轉投黃巾的。
當然,不是這一原因,盧植也不會放心表舉他。要知道,即便隻有半個郡,甚至還是不為漢室承認的表舉,這趙國相也不是沮授能得的。
畢竟,這是兩千石,整個天下又能有幾個。
也正是這份抬舉和知遇,沮授在襄國用心備武,務必將襄國打造的固如金湯。
首先在甲械上,襄國軍有很好的基礎。
得益於邯鄲本就是產鐵重地,無論是鐵官所還是武庫皆儲備大量甲械,後來盧植在從邯鄲撤退的時候,就直接清空了這些儲備。
之後更是將這些甲械都留給了沮授。
沮授正是靠著這批甲械,招徠族人部曲,打造了一支千人的精兵。
隨後他又將原先邯鄲和襄國之間的塢壁亭遂都修繕和加固了一遍。
實際上,曆史上就曾出現過邯鄲與襄國之間的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