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到這裏還能射中箭靶的,已經算是個善射了。但這還沒完,張衝還在後麵設置了第三輪,那是一百五十步的距離。能將箭射這麼遠就已經難得了,更何況要中?可見,張衝給這些武備吏多大的壓力。
距離箭靶百步的時候,這武備吏明顯有點緊張了。
他拉了兩回弓,都覺得沒有把握,又放下了。最後第三次拉弓,氣沉丹田,背一夾就射了出去。
“嗡~”
此箭插到了靶上。
邊上的武吏也高興,高呼:
“中靶,偏三寸。”
然後邊上的吹打隊就是一陣金鼓,直將校場換殺場。
雖然沒有中,但已是不易了,張衝邊上幾個悍將也不自覺點頭。
第三箭是一百五十步,這一輪選手們可以自己選要不要再射。
所以下麵的教射就問那武備吏還要不要再射。
感受到現象的氣氛,此人點頭,決定再射一輪。
於是,第三輪,一百五十步射開始。
可惜,幸運沒有光顧他。
隨著箭剁邊的武吏高呼:
“脫靶,箭墜。”
然後金鼓聲也沒了。
那武備吏滿臉漲紅,羞愧的低下了頭。
之後,他將箭袋和硬弓都交給了教射,然後低著頭上前,準備領取他的綬帶和綬刀。
這個過程中,他沒敢抬過一次頭,顯然是羞愧的慌。
看著這個單膝著地的年輕武士,張衝溫言問道:
“你叫何名?”
“回渠帥,末將叫韓忠。”
“嗯,聽口音是幽州的?”
“渠帥明毫,末將的確來自幽州,是遼東人。”
張衝見這人緊張,寬慰道:
“這箭射的不錯,沒丟你們幽州人的臉。就是這氣力還要再練練,後麵回軍隊,多吃肉。吃肉才長氣力。我等著你哪天能射中一百五十步呢。”
這個叫韓忠的淚都要流出來了,他知道了渠帥的愛護之心,對著張衝重重頓地,哽咽道:
“渠帥放心,末將定將這射藝練好,不丟咱們武備學堂的臉麵。”
張衝哈哈大笑,又寬慰了幾句,親自給他配發代表畢業的刀綬,然後就讓人帶他下去落座。
說到底,無論這射得到底如何,今天終究是他們的畢業宴呀。
韓忠這邊下去,台上的丁盛就歪著頭和邊上的典韋說怪話了。
隻見丁盛乜著頭看那韓忠下去,譏笑道:
“這人也是個沒數的,自己啥斤量不知道啊,還要射第三輪,不知所謂。”
當丁盛說沒數的時候,典韋就看了他一眼,等丁盛說完,他才道:
“我看蠻好的,我蠻喜歡渠帥一句話的,要是一個人連拔劍的心都沒有,就是再有武藝也是枉然。這韓忠能在渠帥麵前射第三輪,這求勝心就很不錯。正如渠帥說的,這人後麵再吃吃肉,再多練練,未嚐不是個好漢。”
丁盛萬沒想到典韋還能說這一番話,又看了一眼邊上的李大目,驚疑道:
“不是吧,你們左軍校尉不也就在濮陽整修了幾個月嘛,怎麼一個個變得這麼能說會道?”
邊上的李大目撇了眼丁盛,淡淡道:
“所以啊,多讀書。之前渠帥給咱關校尉寄了一箱書,都是最新拓印的經典,專門讓人捎去濮陽的。”
“咱們校尉練兵之餘,每日都召集我們聽夫子講經,和你一樣,整天鬧著玩呢?咱老李也是一文化人了。所以,大器,這書還是要讀的。”
丁盛羞惱,唾了句:
“讀書?讀個屁!我大器天授其才,不讀書也比你們會動腦!動腦,懂不懂?”
說著,他指著李大目和典韋誇張的肌肉,又指著自己的腦子,如是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你倆這渾身肌肉的,和我丁大器比腦?你們也配?什麼檔次的。
丁盛、典韋、李大目三人在那打趣,張衝自然是聽到的,他也習慣了丁盛這不著調的。
實際上,如果有心人看台上的泰山軍將吏們,就能看出一二不對勁。
因為上麵的不僅是駐紮在鄴城的中護軍、後軍校尉部,就是東征軍、西征軍的將校也在場,甚至本駐紮在濮陽一帶的左軍校尉部也出現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