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極致的感恩就是將對神的虔誠轉移到張衝這個救命恩人身上,所以他們不拜死神,拜活神。
這一變化自然被基層的泰山軍吏們上報到了鄴城。張衝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沉思了良久,還是決定暫時不做應對。
因為張衝明白,雖然從他感性上講,並不是希望被民眾視為神,因為自古造神和毀神都是同樣的容易。但從理性上來講,這實際上反映了治下百姓對泰山軍的滿意度。
因為民眾拜神就是對美好生活的期盼,現在拜張衝,無疑是因為他們的生活得到了巨大的改變。而且這還反應了他們對泰山軍的信心。
畢竟如果他們認為張衝他們坐不住鄴城,那這些人供奉張衝的行為一定會被後麵還鄉者清算。
所以,張衝為了不打擊民眾的熱情,決定還是不對拜神一事做過多的幹預。
但對於另外一件事,可就不是如此了。
那就是賭博。
如果說拜神還是有一定安撫人心作用,那賭博就是徹頭徹底的痼習。
賭博原是消遣的娛樂,但人性中好逸惡勞與之一結合,就成了敗壞風俗生產的痼習。
鄴城作為古魏地,賭博風氣非常重。比如當年劉邦就好賭,鬥雞賭狗無所不會。以往常年份來說,一到過年必然是家家都會賭博的。
但今年不一樣,對於賭博,張衝命治下重拳出擊。賭博這件事就不符合生產活動,而且一旦金額過大,必然會有人涉險犯案,會對地區穩定帶來重要威脅。
比如你贏了錢,那肯定大吃大喝,浪費享受;輸了錢的,不是賣兒賣女就是搶劫偷盜,必然危害當地民風。
所以即便賭博是民眾喜聞樂見的事,張衝還是決定大力整治。
除了在各坊市裏社加大宣傳,指出賭博的危害,凡被抓,初犯者,一律城旦舂十五日。再犯者,城旦舂三月日。再冥頑者,城旦舂半年。
不過張衝也知道一位禁隻能起堵的作用,還需要疏起到引導的作用。
既然春節賭博是因為農忙結束,有了大量的休閑時間。那就讓民眾們忙起來。
有武城安平裏的遊檄郭槐在知道上麵的精神後,就親自組織裏民砍柴,不僅給今年將每家每戶的冬日的薪柴都補充足了,還將多餘的賣到了武城,補貼了社戲的花費。
還有從橫撞隊出來的鄴城臨漳鄉的護田兵使趙剛,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帶著護田兵組織青壯習練五兵,提高戰術能力。
而從鄴城受訓的宣傳隊,就一個鄉一個鄉的唱大戲,總之既然民眾喜聞樂見,又利於他們生產生活。
當然即便是這樣,也隻能讓本來不愛賭的人不去賭,對於那些濫賭的還是沒用。所以各鄉都組織了查堵隊,凡是抓到聚賭者,就開全裏社的大會,以形成社會壓力,之後就送往鄴城修築工事。
相信如此一番,必能好好殺一殺鄴城的賭博風氣,為來年春耕做好風氣上的準備。
也是在這樣的既歡樂又查禁的氛圍中,從泰山、萊蕪、東平國、河濟地區、濮陽等地的出發的上計吏和一眾隨行也陸續入了鄴城。
其中一個叫徐盛的年輕人也隨著泰山的上計團到了鄴城。
徐盛是琅琊莒縣人,是當地的泰山軍吏舉薦上去加入鄴城武備學堂的人選之一。
此時的泰山地區,在度滿和楊茂的發展下,擴張很快。即便是非常克製的情況,也將勢力擴展到了徐州的琅琊地區,並將此地區的琅琊賊或剿或納。
原先此地的大豪臧霸在知道是泰山賊來後,也果斷放棄了琅琊,南下徐州投靠了漢軍。
而這個徐盛就是琅琊賊中的一個後進,他的上司覺得此人很有潛力,就提拔他去鄴城的武備學堂。
鄴城的武備學堂前身就是張衝的隨軍學堂,之前就一直培養中低級軍吏。這一次在鄴城紮根,張衝就命各根據地選拔有潛力和戰功者入武備學堂進修。
這一方麵是為了提高各根據地的戰備能力,另一方麵也是提高中央在各地方的聯係,減少分離的趨勢。
各根據地以距離遠近不同,出發的時間也不一樣。最早出發的就是琅琊地區的上計使團。
除了有徐盛這些入學的低級軍吏之外,還有一些高層大員,他們來就是為了見渠帥張衝的。
經過一年的奮鬥,泰山軍已經成長為一個勢力不小的群體,一些製度也在逐漸建設中。各地大吏的到來一方麵是交代根據地的建設成果,也是要聆聽渠帥對來年的指示。
當然因為現在各根據地都沒能連成一塊,中間都有很多反泰山軍的勢力在,穿過這些地區肯定是存在一定的風險的。
但這個風險必須要冒。
徐盛不懂這些,他隻是拿著上司給的推薦信和符節,就找到了迎接的前輩,然後在彙了有二十人後,這前輩就將他們引到了現在武備學堂的所在地。
一處位於漳水邊的塢壁群,鄴城的正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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