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現在在兩翼開拓根據地的原因也是如此。”
“現在漢軍由勝轉衰,但實力猶在,靠咱們泰山軍一時也攻不下。所以一定要與河北和青州的黃巾聯絡,從三路共同出兵。不然隻有我們主攻,豈不是為河北黃巾做嫁衣?”
“而一旦彼此協同作戰,那出兵就不是一日兩日的,這時候我們正可擴大在河北的根據地。有根據地做依托,我們泰山軍每過一日就強一日,漢軍每過一日就弱一日,這才是王道。”
範常聽到這些,才恍然,忙說受教了。
張旦又繼續說:
“至於伱說,等河南漢兵北上,我們泰山軍會腹背受敵。但你不知道,渠帥正是考量這些,才定下後校尉部到河內北部建立根據地的決策。其目的就是在鄴城南部地區建立較為深的縱深防禦。”
說完,張旦莫名說了句:
“而且先生有一句話說錯了。”
此時話說到這裏,範常額頭都有點汗了,但他還是繼續聽張旦講解。因為他發現自己作為一個幕僚的思維水平好像已經落主將太多了。
於是他鄭重請教:
“還請校尉明示。”
到這裏,張旦豪邁道:
“先生說我們是腹背受敵是錯了。因為腹背受敵的不是我們,而是河北漢軍。偏偏是我們將河南與河北截斷,使他們不能合並一處。有我們在河內擋住河南漢兵,隨後我們三部先吃掉河北漢兵,到時候一舉南下,那河南漢兵還能跑得了嗎?”
到這裏,範常終於弄明白上麵的戰略了。他內心感慨,果然渠魁就是渠魁,一舉一動皆有深意,所以有時候不理解上麵意思的時候,先想想自己是不是沒理解到位。
但真的是這樣嗎?真的就是如張旦解釋的那樣嗎?時局的發展最後到底會如何?恐怕是所有人都掌控不了的。
談完這些,張旦將目的換到了下一步的工作上。
後麵範常會帶著老營的一些分田吏和莊吏一起到漳水沿岸發動黔首,打擊豪勢。
所以張旦交代道:
“這一次咱們在漳水沿岸的魏郡東北部,咱們要想站穩腳跟,怕是不容易的,沒個半年這個根據地怕是建不成。所以你這次下去一定要注意團結魏郡的黔首,找到他們的訴求,為他們解決問題。”
對於這一塊範常道是頗為樂觀,他為張旦解釋道:
“河北地區是咱們太平道的老地了,以之前河北太平道在河北當地的人口所占,怕是每一家都有個沾請帶故的。所以咱們隻要分好田,拉好護田隊,這根據地問題不大的。”
見範常有信心,張旦也不多說什麼消極話,具體情況也是到地方才知道,所以他就為範常定下了幾個工作的基調:
“咱們分田前最重要的就是要打消黔首的疑慮,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來魏郡就不會再走。他們分的田是能有保障的,他們的安全也有我們泰山軍保著。”
“然後是,盡量在月內不要做大的動作,先摸清各地土豪的情況,肅清掉。然後再分田搞護田兵。”
“最後是一定要注意紀律,要打出咱們泰山軍的名號,你千萬要記住。太平道在河北有深厚的影響是他們的,咱們要讓大夥明白,咱們泰山軍是他們窮人的隊伍。”
就在張旦與範常交談著工作,一匹快馬從東方飛馳而來。
騎士沿著河岸飛奔傳檄,大喊:
“前方已破葛城。”
葛城是鄴城與列人之間的,在漳水上的一座城邑。此時葛城一破,意味著東征軍將要在這裏修整,開始著手建立冀中南根據地了。
而隊伍中都是河南、青兗人的泰山軍,真的能習慣北方的生活,操著異鄉口音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紮下根嗎?
這一問題,恐怕誰都沒辦法回答,最後終究是看東征軍如何做,黔首們才能如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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