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黃巾兵圍滎陽,在東城倉起出來的各種軍械的武裝下,其軍搬運無數雲梯,向著破舊的滎陽城發起攻擊。
城頭上防守的漢兵和壯勇在各自軍吏的指揮下,不斷向城下宣泄滾木落石金汁,哀嚎四起,攻城戰從來都是最慘烈的。
何儀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守,此刻攻擊在第一線的都是他之前揀選的老兵兩千。這些人在城下飛箭如蝗,射得城頭上的漢兵根本站不住城上。而汝南黃巾中精勇者趁此時機,踩著雲梯,蒙頭就往上麵衝。
廝殺最激烈的地方就在城東,黃巾精銳和城內漢兵精銳都多集中在此麵。
東城上,滎陽令張懿一身戎裝站在第一線。身邊的扈兵不斷將射來的流矢撥開,遮護著縣君。
見情況不對,張懿大吼:
“支帷幕。”
四壁得了張懿令,忙撐起一麵麵帷幕來遮擋箭矢。有這些厚實的土布一擋,本就沒多少下衝力量的箭矢紛紛被彈開,如此漢兵稍穩。然後他們撐著竹竿就賣力將那掛著的雲梯一步步推倒。
城下到處是尖叫聲和哭喊聲,汝南黃巾第一波攻城受阻。
在東城外觀戰的何儀也看到了前線的情況,他暗可惜到底是手下精銳不夠。隻他所見的,攀城廝殺的都是他麾下老兵,而那些新附的徒眾隻在後麵搖旗呐喊。
但何儀倒也不意外,那些烏合本來就是給他壯個聲勢,他從來就沒指望過這些人賣命廝殺。
不過何儀也是沒想到,城上的漢兵抵抗意誌頗為堅決啊。
但其實這就是何儀隻看到了東麵,東麵壁上的漢兵本就是城內精銳,又有縣君親臨第一線,士氣自然不同凡響。但實際上,此刻在城南、城西,漢兵在城壁上早已經岌岌可危了。
判斷失誤的何儀,心疼麾下精銳死傷,下令鳴金。
“咚、咚、咚……”
東麵正拚命廝殺的黃巾軍聽得鳴金,忙撤了下去。但在南麵廝殺的黃巾小帥聽得這鳴金聲,卻一腳踢翻了馬紮,直奔東麵的中軍要問個明白。
卻是原來此小帥麾下兵已經登上了城頭,眼見著就要破了外城,那東麵卻發昏敲什麼金。
這小帥叫佃犬,隻這名就知道窮苦出身,但其人作戰勇猛是何儀麾下勇將。
佃犬奔來時,何儀還在意外發生何事。
但等佃犬用三分不解,七分懷疑的口氣質詢何儀時,何儀雖也暗暗後悔,可隻一聽那佃犬的口氣,他就惱怒。
哼,他不會在以為我是擔心他先入城得了頭功,所以給他使絆子吧。真的是泥腿子,眼裏都看的什麼。
所以何儀也不說實情,隻是悠悠說:
“急什麼,今天一天長著呢。伱見過弄鱉嗎,你要是直接給它放熱湯裏,他會掙紮的特別厲害,甚至一不小心就從鍋裏爬出來咬你一口。但要是你給他放在冷水裏,下麵放薪柴給它慢慢加熱,他就會一動不動等死。”
佃犬是個粗人,不耐何儀說的,直接打斷:
“你要說啥。”
“我是告訴你,咱們一開始就將漢兵往死裏弄,就是贏了也要崩個牙。但隻要咱們每到關鍵的時候就撤回,他們就會覺得我們攻擊也就是這樣,就會懈怠下去。到時候,我們再全力一擊,他們哪能不敗。”
其實佃犬還是沒聽懂,他皺著眉,丟下一句:
“行,都聽你的。”
隨後另一處攻打西壁的黃巾小帥也來了,何儀又說了一番他那套弄鱉的道理,又將那小帥忽悠走了。
但實際上何儀忽悠別人的時候,是真的將自己給忽悠下去了。
不論他那套道理到底對不對,一個不變的事實就是:
滎陽城內的漢軍終究是獲得了喘息之機。
這滎陽終究還是在漢軍手裏。
這兩個事實,直接使得何儀這一戰出現了巨大的變數。
變數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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