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燦雯抬手給謝太後順氣。
“所言當真?”謝太後悚然抬頭,緊緊的按著崔燦雯的手臂。
崔燦雯點點頭,將她所查到的舊事挑挑揀揀轉述給謝太後。
謝太後瞳孔一縮,氣憤懊惱皆有之。
“確定嗎?”
“昭明大長公主?”
“是,楊妃隻是大長公主手中的一把刀。”
謝太後的眼神幽暗,胸口不斷氣度著,麵色變來變去,最後硬生生嘔出了一口血。
崔燦雯心頭大震,張口忙喚江逢。
謝太後神情冷峻,木然的用帕子擦掉嘴角的鮮血。
“太後娘娘。”
祥伽和江逢匆忙跑進來,看著地板上噴灑的鮮血,慌了神。
江逢忙將手指搭在謝太後的手腕上,神色緩緩放鬆“並無大礙。”
“這兩月來,太後娘娘鬱結於心,氣血不暢,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臣在開些行氣活血的藥,待氣機暢通,再調理溫補。”
“太後娘娘,還是要少思少慮少怒,以保重鳳體為重。”
“有勞江太醫了。”崔燦雯頷首。
待江逢退去後,謝太後眸光森寒,眉眼間堆滿恨意“祥伽,當年是你負責細查承兒之死,是否有疏漏?”
祥伽不明所以,跪倒在地“人證物證皆詳實清晰,動機明顯,多方查探,都指向了楊妃。”
“楊妃也供認不諱。”
“太後娘娘,可是有不妥?”
謝太後抿抿唇,自嘲的勾勾唇角“你起來,哀家不是在問罪。”
“哀家待字閨中時,你便適逢哀家左右。”
“哀家不會懷疑你的忠心。”
崔燦雯上前扶起了祥伽嬤嬤。
祥伽對於謝太後而言,風雨相伴,已經是最親的親人。
“當年祥願離宮後,你可知曉去向?”
謝太後驀地想起了那個早早離宮嫁人生子的大宮女。
祥願並非她閨中侍女,是她嫁給先帝後才提拔培養出來的。
出身清白,人際簡單,性子溫和,聰明能幹,甚是得她心意,久而久之,就成了她宮中,祥伽之下的第一人。
但在承兒病亡後的第二年,就求恩赦出宮婚嫁。
祥伽一愣,惶恐不安,強自定下心神,細細回憶後道“當年,奴遵太後的旨意,為祥願準備了金銀房產地契,親自送她出宮門。”
“祥願自言,要離京回鄉,山高路遠,此生遙相珍重。”
“多年來,也從未有信捎來。”
“但據當年在宮門口前來接她回鄉的家人口音,聽起來有幾分像淮南道方向的。”
“您懷疑,祥願與皇長子之死有幹係?”
“奴這就派人前去淮南道查探。”
謝太後蹙眉,被仇恨覆蓋的眼睛漸漸變的清明,打起精神追問道“你確定?”
“奴確定。”
謝太後苦笑一聲,她這些年竟自以為是的護著殺子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