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樣,唐臧月淺笑:“你若實在可憐邱家,不如將你家豆腐生意分出去一部分?那豆腐除了提供給我們蕭家,你們在縣裏不也賣得不錯嗎?分出去一部分,影響不大。”
亦如我給邱家人一份活計。
她笑意不達眼底,沒戳穿這話。
村長猛地抬頭,就對上對方渾濁的眸子,瞬間清醒了幾分。
他想起來了。
他見邱家人可憐,就想替他們在老夫人跟前求求情,殊不知是慷他人之慨。換做是他們家讓出利,他便打心底抵觸……
是他走偏了。
村長低頭,不敢再多言。
唐臧月:“我知村長是想讓我寬容點,在這裏有更好的口碑,未來得以更好的發展,但村長有點搞錯了。做錯事的人可分大小,他們往小了說沒造成柳氏食肆影響,往大了說……他們和小人行徑有什麼區別?之前可以為了利益對蕭家下手,我原諒他們,即便他們以後收斂,不會做錯事,但卡在我喉嚨的刺兒誰來消?
人在一個地方摔倒了,總不至於明知是坑,還得小心跨過去,防止第二次摔倒吧?明明有那麼多寬敞路可走,何必整這麼複雜呢?”
村長走後,蕭鍾離:“這人糊塗了。”
唐臧月沒吭聲,倒了杯暖呼呼的奶茶,遞給蕭月濃後,才慢悠悠道:“是祖母在大家那裏豎立形象太好,導致都以為我好說話。不過經過此事,村長應該徹底明白我的作風。”
村長家。
張大姐看到張村長垂頭喪氣地回來,忍不住用雞毛撣子彈走他身上的雪,道:“你說你也是,幹嘛為邱家人得罪老夫人,明知道老夫人也不是那般好說話。”
“你不也覺得邱家人可憐。”
“那他們每家都有壯勞力,餓不死。說句不好聽的,少了邱婆子,他們上麵沒個老的,手頭還鬆快些。看著吧,現在他們是哭,等到反應過來,指不定背著人偷樂呢……哼哼。”張大姐又岔開話題,問道:“老夫人跟你說啥了?”
張村長苦笑,“她說我若實在可憐邱家,可以將自家豆腐生意分給他們些。”
張大姐眼瞪得老圓,半響大腿一拍,忍不住笑道:“還是老夫人腦子轉得快,讓你動動嘴皮子就做這個順水人情!吃癟的事兒落不到自己頭上,是體會不到這事兒燙手是吧?”
張村長:“其實現在想想也是……老夫人真要同意了用邱家人,那村裏其他人怎麼想?是個個跑來求我做順水人情,還是讓蕭家經曆一次又一次背叛?讓蕭家為認識卻不沾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傾家蕩產?聽著就荒謬,對吧?”
張大姐點頭,“我看你就是老糊塗了。”
“是啊,老糊塗了。尤其是退休金一事出來,多少人上趕著毛遂自薦呢,瞧著吧,蕭家得熱鬧一段時間了。”
蕭家的確熱鬧了一段時間,幾乎被十裏八村老人家踏破了門檻兒。
唐臧月自個兒就是上了年紀的,對待那撒潑打滾,想強要活計做的,徑直用掃帚趕人,還揚言這種人和其家人不會用後,又靜了下來。
不安靜的人家還有崔婆子。
她可沒忘半個月前自己跑到邱婆子麵前,去刺激人的那番話。若是被邱家人知道了,自己得是什麼下場?
幸好邱婆子留下一份遺書就跑進深山了,再加上前幾日幾場大雪下來,沒人敢上山,怕是凶多吉少了……
崔婆子半夜偷摸起來,就在自家後院,對著後山的方向燒起紙錢來,嘴裏還念叨著:“神靈莫怪莫怪,我也不是故意的……老姐姐莫怪,莫怪……路上好走,好走啊……”
今天就更一章,累了,抽時間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