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被解開穴道,下意識要呼救,但頃刻,雙手警惕地死死捂住唇。
不能哭,絕對不能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煤油燈明明滅滅,蕭大朗起身挑了挑,又才回到原位上來。
白湘壓抑著嗓音,道:“白石呢?我真正的夫君呢?”
蕭大朗:“我給埋在他去世的地兒了,還做了標記,你如果明日要去看,我可以帶你去。”
白湘抱著最後一絲希冀,想著對方滿口胡話,是在騙自己,但第二日,真正看到白石屍體時,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白茵茵今年八歲,在舉家遷移的路上吃過苦,扮過乞丐,也懂事、早熟。
被親娘穿著衣裳時,眼神還有些懵懂,待到清明了幾分,才看向窗外:“娘?天還沒亮,我們去哪兒?”
“茵茵,今日不管看到了什麼,知道了什麼,咱們都要冷靜,明白嗎?”
“哦……”此時,白茵茵還沒將母親的話放在心上。
看到自家院裏出現一個陌生叔叔,白茵茵膽小地藏在母親身後,偷偷地看著陌生叔叔。
母親的反應很冷漠,“帶路吧。”
陌生叔叔:“嗯。”
她試圖詢問娘,叔叔是誰?但,都被娘避開了。
娘不願意解釋,大概是時機不對,她也沒再多問。
隻是……
“娘,還有多久到啊?”
“茵茵累了?娘來背你。”
蕭大朗剛想張嘴說話,對上白湘敵意的視線,瞬間封上自己嘴。
老夫人說了,他解釋完那些說辭,白娘子定會在看到自家夫君屍體前敵視他。沉默,是最好的。
為什麼老夫人料得這麼準呢?
唐臧月並未告知蕭大朗原因,而是單獨說與蕭鍾離和蕭月濃聽,“白湘這人,能不遠萬裏帶著一個女兒跑來邊關,說明這人是有想法的,也能認清局勢做出選擇。她對白石有多少情誼我不知道,但對她女兒和自身未來肯定重視,她泛不著為一個已死之人冒險毀了現在的一切。”
……
白石是被蕭大朗挖出來的,即便屍體腐臭發爛了,白湘也扒下他的褲子,看到特殊部位的胎記,確認了死者的確是自己夫君。
她哭得不能自已,讓一旁看著的白茵茵莫名。
“娘,你怎麼了?這具屍體是……”
“無事!”
白湘收斂思緒,又指使蕭大朗將人埋了進去。
看著男子寬厚的背影,她陷入沉思,不管對方身份如何,這件事必須瞞下來,否則她與茵茵平靜的生活肯定會受到波及!
隻是,這男的口中究竟有幾分真話?幾分假話?
真話假話無所謂,隻要不是奸細,不是掉腦袋的真身份便好。
“邊關乞兒能混進奸細,我怎知你是不是也是?你說你是朝中大臣身邊的死士,你可有證據?”
老夫人果然料事如神啊……